万幸得是顾晓玲性格开朗,长相可爱,即便三十岁了,可看起来就和那些应届生毫无差异,新公司的同事见了她往往会忘记她已经是有八年工作经验的老人,而当她是应届新员工,看似新人可工作老练,让顾晓玲迅速和同事们拉近了关系,加上顾晓玲这个人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嘴甜会说话,不免让老同事忍不住多指点她一二,有了老同事的指点,不管是人际关系,还是工作中的注意事项都能让顾晓玲更快的去适应,少走了不少弯路。
顾晓玲是那种到了哪里都不缺朋友的人,但顾晓玲不管身边围绕多少朋友,她都还是如大学时期一样喜欢粘着望舒,甚至甘愿做起小厨娘,只要不加班就到望舒家里做饭,和望舒一起吃饭,也因为顾晓玲的到来,让祝望舒原本平淡如流水的生活变得稍稍有些吵闹。
可祝望舒这个人原本就是个不会感觉到孤单的人,对她而言有人陪伴和无人陪伴并没有不同,都是一样过日子罢了,因此看起来好像是顾晓玲在陪伴望舒,但实际上只有顾晓玲知道,一直都是望舒在陪着她,是她太怕寂寞,人前朋友成群可几个能交心?顾晓玲早就看得透彻,唯有望舒不同,她虽然冷漠疏离,却表里如一,从不会区别对待,不论人长短,永远静静地呆在那里,也只有她的陪伴才能让顾晓玲觉得安心。
新的工作最让顾晓玲头疼的恐怕就是加班,有时候周末都要去公司,周六这天顾晓玲正在苦逼加班中遨游,却火急火燎的给望舒打了电话,说同事给了她一张优惠卷,是个非常典雅的茶室,今天是有效期的最后一天,顾晓玲让望舒赶紧去占个位置,下午要过去喝下午茶。
望舒对茶没有兴趣,但顾晓玲电话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也没有问她意见,就挂了电话,随后就发了一个定位给她,望舒也只能过去,目的地确实如顾晓玲所说是个非常典雅的茶室,古色古香的装修,茶香四溢,坐在里面确实很舒服。
“祝望舒?”
望舒正坐在一个雅间里看书打发时间等待顾晓玲的到来,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听到有人叫她,望舒抬起头,正是那天姑姑祝明带着她去见的那位六叔。
“你好!”
望舒微微和他打了个招呼,六叔点点头,竟很自然的在望舒对面坐下,
“那日之后我思索良久,后悔至极,觉得有些话应该当时和你说,本以为再无机会见面,没想到因缘际会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看来是天意。”
六叔语气淡然,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说,所以望舒并没有在阻止,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姑娘的命格确是六亲缘薄,可面相和手相却与之相反,这样的命数绝非凡人之相,姑娘前世应是造福过天下苍生,极为贵胄之命,老头子我是凡夫俗子,不敢妄议姑娘的命数,可老头子担心姑娘此生会被上世种种所累。”
“姑娘最近可被梦魇所扰?”
“梦魇?”
“沧海桑田几度浮沉,姑娘的命哪里是区区孟婆能够主宰?可过了奈何桥,便是与前世一别两宽,唯恐前世因果还会入梦困扰姑娘的今生今世!”
听了六叔的话,望舒好像又想起了梦里的事,那个紫衣男子的轮廓似乎稍稍清晰了一些,可再去细想,又觉得头疼的不行。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望舒淡淡的对六叔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了。”
望舒的话无非是把六叔憋了一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内容不是该追问下去吗?我的前世如何如何,会不会影响我今生如何如何,可望舒完全没有好奇的样子,只是微微笑着对六叔表示感谢,让六叔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
望舒向来对鬼神之说不感冒,她不关心神佛满天,鬼怪满地的事,反正与她无碍,所谓的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又能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存在,人活着还是要看眼前事,望舒不是那种会把事情想复杂的人,简单明了就行,所以她没有好奇六叔接下来要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重要。
六叔离开后,便往茶室后院走去,那里有个小小的院子,东方正端坐在院中喝茶,六叔过来拱手给他请安,东方不动神色,他身边的男子挥挥手,一阵青烟飞入六叔的脑子里,他浑浑噩噩的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些弄不清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走吧,忘了这一切。”
男子用命令的语气说完,六叔便转身离开,男子回身看着东方,说道,
“神君,神尊记起前尘不是更好吗?”
“前尘往事太痛苦了,不该再让她想起。”
“可……”
男子还想说什么,东方挥挥手,道,
“司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想再试试其他的方法。”
说完东方又消失在一阵紫烟中,那个被唤作司南的男子,看着东方消失的地方,神色变得黯然。
“神君,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说完司南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缓缓走出小院,在长廊深处看着坐在雅间里的望舒,顾晓玲此刻已经赶来,嘻嘻闹闹的和望舒说着什么,望舒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偶尔说两句话,曾经剑指九天的神尊殿下已不在,除了那熟悉的容颜外,望舒身上一点祝余的影子都没有,司南也是因为感受不到她身上祝余的气息才会想要试探,可种种迹象看来望舒就是祝余的转世,可她却又不是她。
顾晓玲自打搬来和望舒当邻居,除了上班和晚上睡觉,几乎都在望舒家里呆着,望舒虽然一个人住习惯了,可毕竟大学四年都和顾晓玲住一个宿舍,而且顾晓玲虽话多,但她并不需要望舒给予任何回应,相处下来倒也挺和谐。
“望舒,明天有时间吗?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约了去吃饭,你陪我去行吗?”
周五晚上顾晓玲在望舒房门前徘徊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探头进望舒房间询问道,听了这话望舒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两个字,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