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一夜无眠后,云景就想通了。

    楚宜清亲近卫昭无可厚非,毕竟他才来到楚宜清身边没多久,只是这也警示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得更加努力地靠近楚宜清。

    因此第二日大清早,云景就主动去敲了卫昭房里的门,本想吵醒他,却不曾想卫昭起得更早。

    “你来作甚?”卫昭问。

    云景客气地回道:“昨日公子让你教我习武,你莫不是忘了?”

    卫昭:“……”

    纵使卫昭心里百般不愿,也还是尽职尽责地教云景习武,只不过他也存了点报复的心思,加大了训练的量,果然,一上午过后,云景连站都站不稳了。

    午膳前,云景还是坚持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要沐浴,服侍的侍女还不知道云景早上去干了什么,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道:“公子有福气,不曾想世子竟对公子如此宠爱。”

    云景一愣,仔细品了品侍女的话,才意识到这话是啥意思。

    ——原来是误会了世子让他侍寝。

    可世子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就算要他侍寝,也该是他居于世子之上,然后将世子压在床榻上,用红绳将世子的手腕绑在床头……这样,当他亲吻世子时,当他吮咬世子的锁骨时,世子只能乖乖地受着,或许还会因为微微的窒息红了眼眶。

    若是他用力了些,世子怕是会哭出声来,但想必不敢大声,只得咬着唇呜咽着,晶莹的泪珠打湿了他漂亮的面庞,柔弱却又让人生出更多的凌虐的欲望……

    想到这里,云景只觉得整身子都淌过一趟酥麻。他立刻止住了脑子里的欢淫之事,他匆忙支开了侍女,进了浴桶后才缓和了些身上的燥热。

    -

    午膳后,云景拿着昨晚找到的书去找楚宜清,让他教自己读书。

    楚宜清很乐意教导云景,云景悟性也高,再加上小时候偷偷学过一些,此时学得也快。

    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师是楚宜清,他当然会加倍认真学。

    日渐西斜,晚膳时间将近,楚宜清也知不好拔苗助长,于是便合上了书,结束了今日的课。

    “今晚将今日所学好好看下,明日我要提问。”楚宜清说。

    “好,我会好好温习的。”云景自信地应下,脸上丝毫没有学了一下午功课的疲惫。

    说完,他就要起身告退,可刚一站直身子,他的腿肚子就一抖,整个人失力地跌坐了下来。

    “嘶——”

    “怎么了?”楚宜清连忙扶起了云景,关切地问道。

    云景刚一抬眼,就瞧见了楚宜清长长的眼睫,漂亮的桃花眼的眼尾,还隐约可见眼睫的阴影。

    “云景?”

    云景动了下喉结,连忙回过神来,然后顺势靠在了楚宜清身上。

    他揉了揉后腰,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早上伤到了后腰,小伤罢了。”

    楚宜清看云景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便拉着他坐了下来,说:“让我看看。”

    云景耳根一红,半点没犹豫,十分积极地将腰带解开了。

    里衣褪至腰间,露出了云景肌肉匀称的上半身,他甚至还悄悄挺身,将脊背微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楚宜清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他后腰处的淤青上。

    那片淤青呈条状,几乎横跨了整个腰身,青得发紫,显然下手之人没怎么收力。

    楚宜清皱起了眉头,随后不悦地叹息一声:“是卫昭做得不妥,我会罚他的。”

    云景暗自笑了一下,但嘴上却还不在意地劝道:“公子莫要怪卫侍卫,他也是为了教我习武,只怪我太笨,没躲开他的剑鞘。”

    楚宜清一边从柜子中取出药罐,一边冷声道:“别替他说话了,若他真的要教导你,就该让你从基本功练起,哪有第一天就动武器的。”

    云景又为卫昭“解释”道:“卫侍卫也有让我练基本功,只是我底子不好,上午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现在腿肚子还抖着呢。”

    “这么练也不合适,我会让他考虑你的体能。”说着,楚宜清就将药酒倒在了手上,然后拍在了云景的淤青处,“趴好,我给你上药。”

    “这……这种事情怎能劳烦公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云景却还是顺从地趴在了书桌上,感受着楚宜清掌心的温热。

    一阵一阵的暖意从他们肌肤相贴之处融入了他的体内,他觉得自己的耳根更烫了,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化在楚宜清此刻的温情中。

    楚宜清边揉着,边叮嘱道:“你要记得涂药,一日至少一次,这样好得快。”

    云景俊秀的脸早已经红透了,他脑子晕乎乎的,嘴上却还不忘占便宜:“可……可腰后我够不着,公子之后还会帮我上药吗?”

    楚宜清张了张唇,刚想回答,可云景又有些失落地补充道:“若公子嫌麻烦,便算了,左右这伤迟早会好。”

    “……”楚宜清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一笑,“你就不能让侍女帮你上药吗?”

    “我不想让别人碰我身子。”云景的语气异常坚定,“公子不是别人。”

    楚宜清笑着应道:“行了行了,我会帮你上药,毕竟也是因为我对卫昭管教无方,让你受罪了。”

    -

    夜里,云景拿着一本书跑去楚宜清的卧房想向他请教,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前抄写佛经的卫昭。

    卫昭的表情十分不情愿,他卫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读书写字,之前陪着楚宜清在寺庙中养病时,他行事偶尔江湖气了些,那住持就罚他抄佛经,谁知这招竟被楚宜清学了去。

    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可卫昭却只是瞪了下他。

    云景以为卫昭是被自己陷害怕了,可没想到一抬头,竟看到了躺在软榻上小憩的楚宜清——原来是楚宜清在盯着卫昭抄写时睡着了,卫昭怕吵醒楚宜清才不发出声音。

    云景轻着脚步靠近,然后取来了一旁的兔绒毯子给楚宜清轻轻地盖上,白皙的面颊被兔毛轻轻挠了下,鸦羽般的长睫不安地颤动了一下。

    见此一幕,云景心念一动,悄悄俯身在楚宜清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从背后看,这个动作就好像只是细致地拉了拉毯子一般。

    月凉如水,楚宜清的耳垂却带着一丝温热流入了云景的新房。

    他第一次离楚宜清那么近,离他的心爱之人那么近,这一刻,那个如高岭之花般美好却遥不可及的世子仿佛只为他一人所有。

    ——他从这个偷窃般的触碰中,深切地尝到了爱与眷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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