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淡淡瞧她一眼:“你确定不是刺激她来催我?”

    两人家住对门,念书的时候,她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不错,性子安静又不爱在外面乱野,是所有家长都爱的那款乖孩子。

    毕业之后,肖芊薏一跃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考了公务员,毕业第二年和大学交往两年的男朋友结婚,丈夫在市区医院工作,过的是所有家长最满意的生活。

    “哎呀你想太多了。”肖芊薏给她递了一片柑子,许萦悠悠地接过,塞到嘴里,她继续说:“那你打算结婚吗?”

    “没打算。”许萦回答果断。

    肖芊薏望着她,“其实老唐他们单位有个年轻小伙不错,你要不……和他吃个饭?”

    许萦回头看她,“我妈请你来当说客?”

    肖芊薏双手交叉在胸口前,表示冤枉:“别冤枉人,我站你这边。”

    她深深地看了眼肖芊薏,最后说:“可以。”

    肖芊薏没反应过来这句可以是什么意思,错愕不已,“就?答应啦?”

    许萦不以为然:“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肖芊薏都来做说客,说明她妈那边已经了解过男方了,并且很满意,她现在拒绝,回家也要听他们再念一遍。

    为了耳根清静,不如现在就答应下来。

    “那改日不如撞日——去购物中心。”肖芊薏手指在显示屏上点了点,更换目的地,脸上满是兴奋。

    许萦:“……”

    “还说没有和我妈一个鼻孔出气。”

    肖芊薏笑说:“这不是条件不错嘛,沈姨让我和你说一定要重点把握一下。”

    “男方的条件是真的不错,今年二十九。”

    许萦打断:“二十九?”

    肖芊薏:“你放心,不是离异带两娃,他一直在国外读书,最近才回国,是老唐隔壁科室的,专业很牛逼啦,老唐说的那些专业领域的东西我不太懂,他说和徐医生上手术室,他直接翘脚到结束就好。”

    唐知柏是麻醉科医生,肖芊薏经常打趣说他就是个上手术台摸鱼的。

    麻醉科医生摸鱼是好事,要真的忙起来,那才是出了大事。

    “对了!以前还和我们一个高中,比我们大两届。”

    许萦在她的消息炮轰里只听进了最后一句话——和她一个高中。

    当下对这场相亲有了决断。

    吃个饭走个过场就好了。

    因为她个人有轻微社恐,怕遇到老同学,更不喜欢和可能认识的校友深入了解。

    -

    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到了购物中心后,肖芊薏生怕她反悔,一直紧紧地勾着她的手,不停地做她思想工作,申明只是吃个午饭,不要有压力,没相中也没事。

    跟着肖芊薏进了一家火锅店,她笑着说:“地方是徐学长定的,正好你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口欲。”

    以往许萦回江都第一件事就是找个火锅店吃一顿,因为在外地吃不到正宗辣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她心底的排斥少了一点。

    她从不和吃的过不去。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去到订好的位置,隔着两个座位她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利落的黑色短发,肤色略微偏白,清隽俊逸,气场凌冽,身上有种令人舒服的书卷气,垂眸和服务员从容地交谈,举止端方,骨子里透出的气质看得是出身于家教极好的高知家庭。

    注意到她们靠近,他抬眸看来,唇角含着笑。

    和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黑黝澄澈的眸子里有一丝淡淡的慵懒,夹带微弱的侵略性和不容置疑。

    对上,她定住了几秒。

    或许是他单穿着黑色卫衣,露出白皙的一截脖子,成熟的男人气息中有几分未褪干净的少年感,许萦为数能记住的高中记忆窜到脑海里。

    她见过他。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她高一那年期末年级换位考试,两人有幸做了一天的同桌。

    不过印象不深,只是记忆中有过这样的人。

    能记住的原因很俗,他长得很帅。

    学生时代交换同桌类似开盲盒,虽然只是一天,也希望能开到绝版。

    他,就是她开到的绝版盲盒。

    长相带给她很大的惊喜感。

    “阿萦,这是徐学长,徐砚程。”走到位置上,肖芊薏热情介绍男人。

    原来他叫徐砚程。

    十年后,她才知道他的名字,不禁在心里多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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