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协过去之后,凉师爷第二个爬过去,绳子这头就剩下了蒋时和老痒两个人。

    蒋时抬了抬下巴,说:“你先。”

    老痒眯了眯眼睛,说:“你,你先爬。”

    蒋时看着老痒警惕的样子,扯了下嘴角,嘲讽道:“怎么,怕我害你?”

    老痒没说话,看着蒋时的眼神又忌惮又警惕。

    蒋时冷笑一声,道:“放心,就算你对我开枪,我暂时也不会对你动手,现在留着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蒋时这么一说,老痒看起来更紧张了,“你,你知道?”

    “你们在那里磨蹭什么?赶紧过来啊!”吴协在另一边喊。

    蒋时对着老痒笑了一下,说:“那我可就先过去了?”

    老痒有些拿不住蒋时的意思,等蒋时刚抓住绳子,他立刻道:“等等,我先来。”

    “怎么,不怕我在后面害你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老痒也不装了,道:“谁,谁知道你过去之后会不会把绳子割断了。”

    老痒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往后退了起来,指着吴协的后头让他们快回来,吴协一看,身后的石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那种人脸,吴协和凉师爷,纵身一跃,抓住了绳子。

    蒋时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拿刀在小臂上划了一刀,将血抹在身上。

    蒋时有点儿接受不了像是小哥那样直接在掌心上划刀子,他受伤之后止血的速度非常快,但是痛感是不会减轻的,也并不会像止血的速度那样快就愈合,伤在掌心上,稍微干点儿什么,他都觉得疼。

    把小臂的伤口随手缠了一下,青铜树这头的绳子禁不住这么大的重量,在绳结处啪的一下断了,蒋时将树上挂着的背包扔到对面的一个溶洞旁边,同时抓住了绳子断掉的一端,像是荡秋千一样将自己荡了出去。

    在空中的感觉就像是在坐没有什么保护措施的大摆锤,直接就撞在了对面的石壁上,蒋时觉得被撞的几乎要吐血。

    那一瞬间他连骂娘都想不起来,只能凭着感觉,抓住旁边的一个凸起的石块,然后松开手,将整个人吊在石壁上。

    吴协在绳子的最上面,那些人脸已经爬下来了,凉师爷脸上被一个人脸附上,在那惨叫,吴协和老痒在那儿开枪,一枪也打不死两个螭蛊,距离太近也不敢用信号弹,那些螭蛊有几个直接爬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蒋时躲到了一个溶洞里,那些螭蛊畏惧他的血,并不敢过来。

    “吴协,用血,这东西怕血!”

    吴协大喊:“用血那不是直接喂人家了吗?!”

    “别废话,不想死就赶紧弄出点儿血来!”蒋时道。

    吴协对蒋时还是十分信任的,见他这么坚持,立刻摘了手套在掌心上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那些附在他身上的虫子立刻掉了下去,吴协一看,赶紧在老痒身上也摸了一把,两人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那些面具都退到两人不远处,忌惮着吴协身上的血不敢靠近,但是又不甘心离开似的。

    老痒看着周围的螭蛊,竟然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在自己胳膊上也来一刀。

    “没用的,”蒋时道:“你的血只会更吸引他们。”

    老痒惊讶的看着吴协,说:“老吴,没想到你还有这好本事呢?瞒得这么好,早知道就先抹点儿你的血,这样咱们还用的着怕这破虫子啊!”

    蒋时听着老痒这话就觉得不舒服,刺道:“你以为吴协是血库呢?早知道你这么想,就应该直接将你扔进虫子堆里。”

    吴协本来还不觉得老痒的话哪儿不对,蒋时这么一说他也瞪了老痒一眼,“你以为放点儿血不疼啊?一会儿拉你自己一刀试试!”

    “救……救命!”凉师爷脸上还盖着一张面具,根本张不开嘴,呜呜的喊着救命。

    蒋时踩着石壁爬到上面,让吴协把血滴在凉师爷脸上,然后就见那面具开始蠕动了起来,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蒋时伸手扣住面具的边缘,猛地往外一拽,将面具和凉师爷那张老脸分离开,同时在凉师爷的嘴里扯出了一条黏糊糊像是“舌头”一样的东西。

    蒋时手上也沾着血,那面具一碰上,顿时安静下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那么恶心的东西,蒋时也不想研究一下它是真死还是假死,随手将那面具扔了出去。

    那面具一落到下面就又活了,发出了一种非常令人难以接受的就像是手指甲在玻璃上划动的那种声音,然后就见附近的面具全部都动了起来,像退潮一样,没过两分钟,视线之内就一只螭蛊也看不到了。

    吴协看着这场景,就想起小哥勇退尸蟞的那一幕,问蒋时:“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这么像小哥……”

    蒋时道:“是麒麟竭。”

    凉师爷在一旁咳了半天,听到麒麟竭三字儿硬是把咳嗽憋了回去,满脸的鼻涕眼泪,说:“没想到你还吃过这种好东西,据说麒麟竭的制作方法早就失传了,想必小吴哥找到这东西肯定也花了不少力气吧?”

    蒋时觉得这凉师爷说话有点儿阴阳怪气儿的,不耐烦的道:“运气好而已。”

    吴协把手上的伤口包了一下,然后说,“我们趁着现在赶紧往上爬吧,省的一会儿再出什么别的变故。”

    蒋时啧了一声,他真是想知道吴协这张嘴是怎么长的,怎么能那么乌鸦嘴呢。

    凉师爷体力跟不上,倒是想先休息一会儿,但是老痒立刻同意了吴协的话,蒋时虽然没表态,但肯定也是同意的,没办法,凉师爷只能也点了头。

    刚爬了没两步,老痒就扯着吴协的衣服停了下来:“等,等一会儿……”

    吴协回头一看,老痒脸色白的跟张纸一样,额头的汗唰唰的往下流。

    吴协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老痒疼的龇牙咧嘴,说:“不知道,后背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抻着筋了!”

    果然,该有的剧情不会缺席。

    蒋时一只手撩开了老痒后背的衣服,只见他后背一片淤青,肋骨处还有一处凹陷。

    蒋时毫不客气的用力按了下去,老痒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杀猪似的惨叫。

    “肋骨断了,”蒋时面不改色的将老痒的衣服放下,说:“他这样赶不了路,我们先进溶洞里歇息一下,把他的伤口固定住,等他好一些我们在上去。”

    吴协将老痒扶进了溶洞,凉师爷替老痒把断骨固定好,几人又吃了点儿东西,就开始歇息。

    蒋时本来只是在闭目养神,结果没过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吴协那边有动静。

    “柿子,”吴协活过来拍他,“别睡了,凉师爷不见了!”

    蒋时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说:“他一个老头子走就走吧,省的留下来给我们拖后腿。”

    吴协气道:“谁说他呀,她走不要紧,关键是他把我们的枪都拿走了!你赶紧起来跟我一块出去找找!”

    蒋时摸了摸口袋,只摸出块糖。

    “不用出去找了,人家已经带着人找回来了。”

    蒋时话音刚落,就见王老板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凉师爷。

    王老板手里拎着枪,看着蒋时道:“哎呀这个后生仔耳力很好嘛!你说哪个是吃过麒麟竭的?”

    “那傻愣的那个。”凉师爷用一巴指了指吴协。

    吴协一听,他娘的,这不仅恩将仇报卷了他们的东西不说还把狼给引回来,这会儿竟然还说他傻愣!

    “去你娘的狗屁,早知道老子就把你做了,省的现在被咬一口!”吴协一撸袖子就要冲上去,蒋时一抬手给拦住。

    蒋时拽着吴协,低声道:“不着急,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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