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曾九次失望地爱过你 >第40章 第七次失望(03)
    陈槐生停好车之后,我们几个一起下车。

    我站在地面上,跟他对视一眼,只是视线很久没有离开。

    “你是徐晚遥?”他说,虽然是问我,语气却十分笃定。

    我朝他点了点头。

    许是怕我被欺负,夏婵赶紧挽住我,带我转身一起朝火锅店走去。

    我们来的时候,包间已经全满了,大厅里也十分热闹,只有少数角落里有位置,也容不得我们挑。

    于是,我们只好在服务员的带领之下,走到了一个方桌之前,正好可以坐四个人。

    周围乱哄哄的,大家吃火锅都喜欢说话,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交错复杂的声线网,震的我脑袋瓜嗡嗡的。

    我瞥了眼陈槐生,见他皱了皱眉。

    也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

    “坐吧坐吧。”舒叙招呼着我们入座。

    我跟夏婵一起坐在一边,他们两个坐在另一边。

    点完菜不久,我们就吃到了暖心的火锅。

    今天的菜品有点偏辣,但舒叙和夏婵都喜欢吃辣,眼前的陈槐生吃的时候又面无表情,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其实,我记忆中的陈槐生并不喜欢吃辣。

    我边喝水边浮想联翩,一不小心竟然喝呛了。

    我咳嗽了几声,说了句:“抱歉,去趟洗手间。”

    我抽了几张纸,往洗手间走去,出来之后,在水池旁边洗手。

    正搓着洗手液,我猛然抬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谁知竟然真的看到陈槐生就站在我身后,他的面容完整无缺地映在镜子里,很多年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赶紧开水管把手冲干净,转身,正打算朝他点头示意,忽然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抱住。

    我瞪大了双眼,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我喘了几口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下一秒,他却低头,给我一个炽热的吻。

    这个吻蛮横又霸道,不带丝毫的小心翼翼与试探,而是一直攻破着我的心理防线。

    我被他逼到墙上,双手被他压着举过头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前一秒还说自己不需要女朋友,下一秒却如此对待我。

    泪花在我眼眶里闪着光辉,我眨了眨眼,在朦胧的一瞬,竟然在我手上,看到了陈槐生送给我的手绳。

    “遥遥。”

    “呼哧呼哧……”

    我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来,剧烈地张口喘息着,微微窒息的感觉包围着我。

    我的额上全是冷汗。

    母亲在一旁焦急地对父亲说:“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最近总做噩梦啊?”

    父亲无声叹了一口气。

    我眯着双眼,看向他们,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得快要喷出一团火。

    母亲见状赶紧递给我一杯水:“遥遥,来。”

    我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顺便又抽了一张纸擦擦汗,缓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勉强扯了个笑容,对父母说:“爸,妈,我没事。”

    内心却在想:我怎么又做梦了?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母亲拉着我的手,说。

    “没事,妈。”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只有我自己知道原因。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然后被困在了一个梦魇里。

    他的名字叫陈槐生。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而到最后,我竟然发现——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这个人。

    他只是我塑造的人物。

    他只是我的射影。

    他只是我的意念品,却掌控着我的生活和无尽悲喜。

    他是爱,是枷锁。

    是数不尽的忧愁与欢喜。

    一边鼓励我勇敢地往前冲,一边用枷锁圈住我,令我堕入绝望的深渊。

    一边斥责我使我变好,一边又令我浑浑噩噩,虚度光阴。

    这周周末,趁着休假,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灵隐寺”。

    灵隐寺依山傍水,山峰奇特,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好似天上的神仙居住之地。

    传闻,这里有一块三生石,掌控着三世姻缘。

    走进庙堂,我俯身叩拜,求了一个签。

    我捡起来,怀着神圣的态度去看签上的内容,只有四个字——“浮云忘我”。

    住持接过,给我解释签上的内容:“施主身上包袱太重,因此时常烦忧,倘若看淡一切,方可获得解脱。”

    我无奈勾唇。

    可不就是吗?

    向住持道谢之后,我独自一人走在寺中的阶梯上,穿着白色的长裙,周围是绿山环绕,潺潺流水悦耳动听。

    身上的疲惫与污浊仿佛被四周的禅意净化。

    走完阶梯,我看到一个小亭子里有一个木桌,桌上放着一张宣纸,一个砚台和一根毛笔。

    我远远望着,突然想为陈槐生提几行字。

    于是我走过去,顺势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然后写下——

    等一场踽踽独行的故事。

    等一场秋风不度的余生。

    陈槐生。

    他是我的故事和余生。

    这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这场梦,该醒了。

    从灵隐寺回来之后,我连续一个月都没有做过噩梦。

    说来也神奇。

    我像寻常那样生活,渐渐的,气色慢慢变好,涨了薪水之后带着父母住到了更大更舒服的房子里。

    十月已过,转眼就迎来了寒冬。

    第一场雪如愿落下,大地铺满了万般洁白。

    我穿着厚厚的棉袄,把脖子缩在围巾里,路过小区门口,门卫叔叔却叫住了我:“晚遥。”

    “叔叔,下午好呀。”我朝他打招呼。

    “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我的信?”我从叔叔手中拿过信,前后翻了翻。

    这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只有四个字——“徐晚遥收”。

    谁会给我写信?

    我皱了皱眉,还是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叔叔。”

    一到家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开。

    信的第一行:

    展信悦。

    徐晚遥你好,我是你的高中同学。

    好久不见,你是否还记得我?

    ……

    剩下的都是讲的他自己的故事。

    整封信不是手写,而是打印出来的标准宋体,而且又没有署名,所以我也判断不出来写信人的身份。

    奇怪。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呢?还这么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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