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栩被厉家的保镖架出去很远,远到她的声音都无法传进厉宅。

    她被狠狠丢在地上,保镖直接警告她,再敢靠近大门就报警!

    她明明是厉家的小姐,转眼之间,竟连乞丐都不如了。

    她为了厉谨行失去原本的自己,失去跳舞的能力,却落到现在这样凄惨的境地。

    厉谨行连车窗都不肯落下,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她一直知道他狠心,可是她以为他对自己是不同的。

    可现在她才知道,她并没有任何不同。

    在他心里只有顾念。

    她不明白顾念到底哪里比她强。

    从小顾念就比她强。

    她们同班读书,所有人都说她比她聪明,比她学习好。

    可她明明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弃婴,一个老乞丐养大的孩子。

    她在村里人面前都很自卑,唯有在顾念面前,她觉得自己不该自卑。

    她至少还有父母,虽然是继母。

    可是这一点优势,顾念也要夺走。

    是她先救了厉谨行,可在黑暗中陪着他,握着他的手的人是她温燕。

    毁了脸在厉家陪了他十年的人也是她温燕。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顾念又凭什么不旦受上天眷顾,还要受厉谨行垂怜。

    一个弃儿居然是顾家的女儿,这样的好事都能落在她头上。

    而她为了能到津城,能进厉家,只能毁了自己的脸,还要顶着她的光环。

    可顾念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成为大小姐。

    到了津城,她处处力争上游,处处比她优秀。

    可她轻轻松松只是像傻瓜一样跟在厉谨行身后,就赢得了他的心。

    她付出多少努力,还是一文不值。

    到底凭什么?

    为了把厉谨行留在身边,她不惜付出一条腿的代价,不惜毁了自己国际舞蹈家的前途。

    可她什么也没做。

    温如栩恨啊,她坐在路边失声痛哭。

    她觉得自己卑微到又回到茂县,依旧是被继母打骂,只敢躲去地洞的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她付出了一切,却还是那个卑微的温燕。

    她没办法认命。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所谓的家,是在津城租的一个小公寓。

    继母张金荣,借口带父亲来津城就医,也搬了进来。

    她被赶出来那天,张金荣偷了方美玲很多首饰。

    如果不是她,方美玲也不会绝情到把她们赶出来。

    直到那天,她才知道,方美玲对她的疼爱不过如此。

    她原来暗中调查了她,她的母爱很廉价,她调查清了她的底细,却还假装慈悲。

    允许她留在厉家,可是在发现张金荣偷东西后,她还是撕掉了虚伪的面具。

    她让她离开厉家,永远不要再回去。

    十年,温如栩在方美玲面前努力扮演一个乖乖的女儿。关心她,陪伴她,照顾她。按她理想中女儿的样子长大。

    她以为方美玲给她的是母爱,可是会有母亲赶走孩子吗?

    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方美玲不过拿她满足身边的的空虚。

    有一天腻了,就会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她踢出来。

    温如栩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张金荣正在骂瘫在床上的父亲。

    房间里传出排泄物的味道,还有她恶毒的咒骂声。

    温如栩不想管,也不想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上,瘫坐在床上。

    张金荣在外面疯狂的敲门。

    “温燕,给你爹洗腚,你是他闺女,别想躲清闲,把他丢给我!”

    “你别装蒜,假装看不见,你不管,你信不信明天我把他拉的都倒你床上?”

    “温燕!”

    温如栩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换出几张百无大钞,拉开门丢了出去。

    她不想跟张金荣说一句话,又重重把门关上。

    外面张金荣捡起钱,依旧一脸的不满,洋洋自得道,“你这点钱够屁!”

    “你雇个护工,也不止这些钱,你们爷俩这是拿我当便宜工使呐?”

    “我知道厉家给了你一大笔,你最好把钱拿出来,我好好给你看着瘫爹,要不然,我可不伺候!”

    温如栩一言不发,翻出一坨棉花把耳朵堵上,然后蒙头就睡。

    张金荣在外面骂了一会儿,听不到里面出声,也就作罢,拿着钱又去骂温如栩的父亲。

    温如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隔着棉花,张金荣的骂声还是源源不断,她终于忍无可忍,起身逃出了家门。

    外面漆黑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要逃去哪里。

    她晃进了一家酒吧,找了个角落开始喝酒,她想麻痹自己。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又重新回到了原来那个生活的泥潭。

    这一次她将万劫不复。

    可是她不想,她宁愿死都不想回到刚刚那样的生活。

    几个小混混发现了角落里的温如栩,她已经眼神迷离,几个男人凑过去。

    温如栩看着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脸,仅有的意识让她想离开。

    可是喝了太多酒,走路都走不稳,身子一歪就歪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几个男人一看得手这么容易。

    这女人从姿色到身材都远超那些站台的,关键还一身名牌。

    当即就拥着她离开了酒吧。

    温如栩脑子里乱七八糟,不断念叨着,厉谨行,厉谨行。

    梦里厉谨行抱着她,很激烈地吻她,温如栩好开心,他终于肯回应自己了。

    一夜过后,她才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全身没一处不疼。

    好不容易回归的意识,让她终于看清自己的情况。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全身上下脏乱不堪。

    她被侵犯了,还不止一个男人。

    身下在出血,温如栩拼着全部力气,拔打了救护电话,又报了警。

    她欲哭无泪,缝合手术让她疼得脸色苍白,却没哭。

    她不知道哭给谁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医生护士对她也没有多少同情,因为这种酒吧被捡尸造成伤害的女性不在少数。

    警方有人来医院找她了解了情况。

    她的记忆很模糊,勉强描述了昨晚几个男人的外貌。

    然后警察让她等消息。

    她一个人躺在病房,四周一片苍白,她也跟病房一样苍白。

    她在想,自己这么惨,顾念却在受着厉谨行的呵护,她还拥有着一切。

    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沉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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