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族里一片黑灯瞎火，只有弟弟还在门口等他。
远远看到大哥身影，浓郁酒气扑面而来。扉间倒不至于捂住鼻子，但也被冲得后撤一步。
“族里开下次任务的会议，你居然偷摸跑去喝酒。”
他出离愤怒了。现在不赌钱反倒贪念起杯中之物。那过段时间，是不是还得去花街一掷千金了？！
作为千手的族长，现在没人管得住他。但至少做足面子功夫，让大家觉得他可靠一点啊。
这样他才好继续向外推行提高千手声望的宣传。
不然传出新一代千手族长其实是个耽于赌酒的邋遢之徒，千手一族还要不要面子了。隔壁的宇智波能嘲笑他们一辈子！
正待好好的摆事实讲道理把他哥的坏习惯掰回来，扉间突然发现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
以前去赌场回来被抓，大哥要么抵死狡辩，要么一脸忏悔，现在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又是闹什么毛病？
在长期的抗争之中，扉间积累了无数应对经验，马上换上另一幅盘查的架势。他皱着眉打量了许久，视线落在了唯一与出门时的不同之处——那只像玉一样光润的雅致酒瓶。贵字简直刻在瓶身上，不是大哥的风格。
“先回家再说。”
“哦。”柱间怏怏的拖着脚步走。
“隔壁山新家送了饭团过来，在厨房。”
柱间从廊柱绕到厨房里，就着院子里的井水啃了起来。
啃着啃着，他突然冒出一句：“没有居酒屋的好吃。”
扉间眉梢微不可见的跳了跳，双手抱臂，靠在门边怀疑的问道：“你在居酒屋喝的酒？”
在酒屋喝酒可就不止要花酒钱了，相应的饭菜小食乃至服务都要收费。这次的任务金该不会全部喝光了吧！
扉间立刻警觉起来，追问：“你是不是抹不开面子被强迫花钱了？！”
柱间长叹一声，靠着井壁坐下，连最喜欢的蘑菇饭团都不吃了。
“没有。”
他在手臂上一划，被封印在肘内的钱袋砰的一声跳了出来被丢给了扉间。
居然忍住了没花光？！
扉间惊讶的挑高眉头，点了点钱数，果然还是少了一半！
“我睡觉的榻榻米下面还有个钱袋，补这次滥用的空缺。但是扉间，把上次搜去的私房钱还给我吧。我得回去把酒钱结算清楚。”
“免谈！”扉间大刀阔斧的坐到井口旁边，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除非你交代清楚到底怎么了。”
柱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拉长的音调里充满着哀怨。
“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偷偷的混顿吃的结果正好被主人发现不仅没有被责怪对方还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打了折并送了瓶酒给我。”
扉间越听脸色越古怪。不仅仅因为他哥居然干出吃霸王餐的破事，而是他哥居然用了好几个形容词描述那位酒屋的主人。
听这描述，莫不是吉原放归的游女什么的？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服务？
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柱间叹口气，扉间就知道他不对劲；换过来看，扉间面色一变，柱间也马上察觉到弟弟的想法。
“别瞎想。十六夜小姐是个正经人，又温柔又大方，对员工都很照顾，还拜托我给酒屋装了点防御机关。就是小时候抓野猪的那个，稍微改了一点，不容易误触。”
“当然没有。店里都是普通人应该没听到。”
扉间震怒。“所以你还是把名字告诉了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十六夜小姐是个好人……”柱间立刻狡辩。
“先不说怎样的女人敢孤身在外闯荡，就算她如你所说真的是个好人，那你更不应该给她安上忍者才会用的机关。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她当靠山？要是来的忍者本事一般，直接解决了就算了。万一去的是羽衣，宇智波之类我们的敌人，那家店就直接毁了。”
是哦！是说回来路上总感觉心神不宁的。是他大意了！
柱间腾得一下跳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得去告诉十六夜小姐注意安全！遇到忍者模样的顾客，最好不要接待。”
“回来！”
扉间一把将人拉回来，忍着怒气说道：“这么晚了别人都休息了。”
“那我明天去。”
“明天你要去族会露个脸！下次任务又要和羽衣碰了！要是不想大家死在战场上，就去把战术制订好！”
扉间咆哮着把人推进屋里，用力拉上大门。
终于看不见那张烦人的脸了，他重重哼了一声，心里决定改天一定要亲自去酒屋盘查一番。
第二天，居酒屋。
蝴蝶将收集好的情报细细说给十六夜听。十六夜侧膝靠在桌边，一边拈着手腕上的佛珠，一边寻找着合适的插花角度。
“来往次数不多，荷官见了他很高兴，每次都输一大笔钱……”
根据情报里各人的说辞，最终拼出了一个屡教不改的烂赌鬼形象。十六夜沉默了。
好歹是后世口口相传的忍者之神，初代火影，天下人敬仰的忍界高峰，难道真的和动画里一样是个纯逗比？
不是吧。打架的时候眼神都很犀利啊。更别说那个著名的背后捅刀场景。说他是个纯良无害的赌鬼，宇智波斑同意吗？
十六夜觉得柱间是装的，可又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看法，感觉十分的憋屈。
“听说最后被赶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差点被扒了，藏在鞋底的钱都被收走了。”
十六夜捂着脸，所剩无几的忍者之神滤镜差不多全被此等赖皮行为擦了个干净。
“算了，不管这人了。按原定时间推进，计划稍微变一下。你守在这里，有客人交给平田，想办法利用目前的资源把情报网先建起来。不要担心花钱，过几天就有了。”
听到最后，蝴蝶眼睛一亮。
“您打算亲自出手？”
“把花瓶摆在下面。”
蝴蝶接过一枝春的花瓶，再抬头，屋内便只剩下她一人。
从隧道里出来，外面是一片野地。往身后望去，短册街低矮的屋檐快被茂盛的野草遮得看不见了。
十六夜扶着帷帽避开沉甸甸的藤蔓，四周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便朝着略有声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