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临渊城的灭妖军。

    刚才林司长亲口所说,次元枪根本不用气血之力就能催动,那个阵法根本就是多余的后,他们心中更是难受。

    忽然有了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一想到那些普通人灭妖军,每次使用次元枪后精疲力竭的样子,应红衣就一阵心痛。

    他们为了人间界,本就付出了常人所没有的牺牲,出了地渊后不仅要守口如瓶隐姓埋名,还要忍受气血之力缺失的痛苦。

    这个时候林凡忽然想起了周宏文和柳世乾,想必他们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在这地渊中并肩战斗。

    尤其是柳世乾,一开始林凡还怀疑,为什么他会得郁症,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当时在地渊中,气血之力被次元枪抽走留下的后遗症。

    原本取得这次地渊大捷,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在应红衣和三大统领,听到林凡的话后,脸上兴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痛惜。

    他们为那些被抽干气血之力的普通人不值,为那些死在地渊的普通人不值,更为他们的选择不值。

    甚至在这一刻,他们守卫人间界的信念,都有了松动。

    自己在前线战斗,没想到被自己人在后面捅刀子。

    他们几个沉默不语,但在场的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变得越来越怪异。

    陈昕拉着应红衣的胳膊,轻轻的叫道:

    “红衣姐,你还好吧。”

    有些走神的应红衣,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苦笑一声:

    “我,我没事......”

    这一刻,哪怕是一直嘻嘻哈哈的皇甫烈,面容都冷峻起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次元枪吸食气血之力这事儿,已经动摇了灭妖军的信念了。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形成连锁反应的话,恐怕整个大夏的力量,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可能会是一场灾难。

    唉,林司长啊,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来捅这个马蜂窝!

    “红衣!”

    皇甫烈这个大老粗,声音远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关于次元枪这事儿,确实是组织做的不对。

    但是希望你能理解上层的苦衷,这样的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千万不要有情绪,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决定的,希望你......”

    他看向应红衣,猛然发现这个,一向坚硬如刚的铁娘子,眼中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肆意的淌了下来。

    “你见过他们气血之力被抽走,力竭无法逃脱等死时,那绝望的样子吗?

    你见过他们就在你的眼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妖兽分尸的样子吗?

    你见过他们年纪轻轻,气血之力耗尽,最后黯然神伤离去的样子吗?”

    应红衣双眼血红,泪水如洪水泛滥,咆哮道:

    “苦衷!苦衷!我去他妈的苦衷!

    你们都有苦衷,我们这在前线拼死拼活,拿人命往里填的人就没苦衷。

    我们就是贱命一条,就该死在这地渊内,一辈子籍籍无名,两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这就是那些普通人最终的归宿,是这样吗,皇甫将军?!”

    “红衣......”

    皇甫烈一脸愧疚,他默默的看着应红衣,有些不知所措。

    “城主......”

    三大统领站在应红衣的身后,眼圈早已通红。

    应城主,将他们这些年来藏在心中的愤怒,一股脑儿的倾泻了出来。

    那种痛彻心扉,他们更能感同身受。

    看着有些说不出话来的皇甫烈,离逸脸上更是落寞至极,更是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奈。

    “应城主,是三大组织对不起你们,我代表掌罚堂,向灭妖军致以深深的歉意。

    不过以后我们应该向前看,如今有了林司长的新版次元枪,等回去以后就让军机堂的人研究透了,然后全军推广。

    普通人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应红衣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狠厉,冷冷的哼了一声:

    “离长老,如果不是林司长,告诉了我们里面的蹊跷,你们还要瞒我们多久?

    你们还要看着,这大夏的普通人,还要往地渊填多少人命?

    那被抽走的气血之力,是不是都被你们中饱私囊了!

    你说啊!”

    “红衣!”

    皇甫烈大喝一声,瞪着眼睛道:

    “怎么跟离长老说话,不许胡说!”

    离逸摆了摆,叹了口气道:

    “你让她说吧,她带领灭妖军守卫人间界这么多年,本身就是我们对不住他们。

    他们心中积怨已久,就让他们发泄出来吧......”

    “可是,离长老......”

    皇甫烈还要说话,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响。

    就见一道血线划过,应红衣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地面缓缓的坠落。

    众人大惊失色!

    “红衣......”

    “城主大人!”

    一众人连忙朝着身下飞去,而罗天刃,早已将应红衣抱在了怀中,缓缓的坠落在地。

    “天刃,红衣他没事吧!”

    皇甫烈作为她的顶头上司,就要上前查看,忽然被罗天刃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就见他双眼血红,大怒道:

    “起开!”

    他冲着一众人咆哮道:

    “我师父他老人家,为了大夏鞠躬尽瘁,最后被人害死,却没有一人帮他。

    我和师姐两人,守卫中州地渊这么多年,更是被蒙在鼓里。

    这破地渊,谁愿意守卫,谁来守吧,反正我们不干了!”

    他抱起应红衣,脸上的愤怒,化为千般温柔,低头道:

    “师姐,咱们走,这破地渊,我们再也不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他们并不是怕罗天刃,因为他们实在是无法反驳罗天刃说的话。

    这大夏,欠他们师徒三人,确实太多太多了......

    眼看罗天刃就要离开,空气中,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响。

    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应红衣吃力的深处手掌,一巴掌打在了罗天刃的脸上。

    “师姐,你......”罗天刃心疼的看着怀中应红衣,脸上火辣辣的疼。

    “天刃,你都多大了,还小孩气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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