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还能怎么办呢?

    萧晏辞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她要是敢把玉遥派过去,自己上别人的马车,这趟去青州不用干别的。

    光哄人就够了。

    闻言几人沉默了一瞬,没人提出异议。

    苏年年没看他们的脸色,提着裙子上了萧晏辞的马车。

    车内宽敞得甚至可以躺下,中央还摆着一只香炉,往上升着袅袅香烟。

    是淡淡的梅香味儿。

    她扬起一个笑容:“多谢王爷收留。”

    虽然她怀疑这事是萧晏辞干的,但还是要装模作样谢一下。

    回应她的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苏年年想看他的脸色,刚抬头就撞进他狭长的眸中。

    他微微眯眼,唇边的弧度像是笑又好像不是。

    他不说话,苏年年又朝他傻笑了几下,扭回头看着香炉发呆。

    气氛压抑又诡异。

    萧晏辞靠着身后的软垫,目光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少女目光略显涣散,明显在分神。

    在想跟他无关的事情。

    也确实,苏年年盯着烟雾,思绪渐渐拉远。

    江云寻前世是跟萧南一起走的,她担心他跟着萧南一起被皇帝怪罪,之前一直反复提醒江云桑,好在她们真的听劝。

    或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炙热,她不受控制地抬起头,再次跟萧晏辞对上。

    那双眼里,明显带了些不悦。

    苏年年抿抿唇,没想好说什么,笑容先扬了起来。

    她搜肠刮肚,终于挤出一句不着边的话:“王爷是不是坐得不太舒服?车马劳顿,到青州至少得十日,你……”

    “苏年年。”萧晏辞打断了她,语气不明:“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本王晏辞哥哥的。”

    苏年年笑容一凝,啊了一声。

    “您身份尊贵……”见他脸色越发沉了,她果断把后面的话全咽回去,重新措辞。

    “过来点。”萧晏辞语气平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苏年年一边想,一边默默往他那边蹭了蹭。

    其实细想起来,她前世是嫁给萧南之后才叫他王爷的。她重生后一时没转回来,从第一次见面就叫王爷,他居然没发现。

    可是现在叫声晏辞哥哥……他岂不是又觉得她对他跟别人一样?

    狡黠乌黑的眼滴溜溜转,骤然手腕一痛,天旋地转。

    苏年年跌进他怀里的同时,脑海里蹦出一个馊主意。

    大脑忽略了二人忽然改变的姿势,利落开口。

    “王爷,你想让我跟你同乘,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事实证明,她这个馊主意,是个绝世馊主意。

    她转移话题,戳穿他的小伎俩,以为这样就能拿捏话语权,反客为主。

    可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人按在怀里,扣着后脑攫住唇舌。

    他的味道不算陌生,但这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具侵略性。

    苏年年瞪大了眼,手脚并用地推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舌尖勾着自己,扣着的手也越收越紧。

    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温热的体温隔着衣衫传来,很快她就晕头转向四肢发软,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

    男人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手停留在她腰上托着,薄唇轻轻吸吮着她的舌尖,又一寸寸舔舐过她口腔内每个角落。

    啧啧的水声在车厢内格外响亮,传进苏年年红得滴血的耳朵里。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香炉被碰翻点燃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忽然这么热!

    她睁眼想去看,忽然唇上一痛,像是惩罚她不专心,男人掐着她细腰的手又重了几分。

    她不得不挪回眼,却在对上那双漂亮的眸时,忍不住眼睫一颤。

    漫天大雪中男人万箭穿心的场景浮现脑海,再之前,他抱着濒死的她说——

    “就应该早些把你捆在我身边,无论如何不让你嫁给他。”

    在这个侵略和占有欲极强的吻中,苏年年切实感受到了这句话。

    儿时的温顺可欺都是装出来的。

    这才是原本的他。

    肺里的空气像是被他吸得一干二净,就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终于被放开。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狼狈又贪婪地大口呼吸。

    萧晏辞也没好到哪去。

    他吻得投入,就算离开了她的唇,目光仍是锁着她,忍不住又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氤氲含泪的眼角。

    苏年年大脑一片混沌。

    二人都没说话,许久才平稳呼吸,苏年年觉得手上有力气了,撑着身体坐起来,挪到他旁边不远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仍觉得有股莫名的燥热挥之不去。

    于是,她抬手想要撩起窗帘吹吹风。

    “不想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就住手。”男人声音微哑,睨着她红肿的唇和略显涣散的水眸,警告地道。

    苏年年咬牙,泄气地收手。

    她搜刮着身边未嫁少女的名单——不知道别人心动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他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抗拒了。

    但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兴许是好事吧。

    去青州的路程要十日,众人走走停停,五日后到达灵州,才决定进城修整一日。

    灵州官员接到消息,早早在城门等候。

    来接人的是李刺史,他没有安排客栈,而是把人都接到刺史府去,说是客栈没有府里舒坦。

    “王爷车马劳顿多日,需得好好歇着。”

    萧晏辞淡淡应声,苏年年也跟着迈进刺史府。

    说实话,萧晏辞是会享福的,那马车舒坦极了,几日下来她没有半点不适,不过没休息好精神差了些。

    其余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念桃苦着一张小脸,手忍不住想揉屁股。

    玉遥跟江云寻不认识,她被安排过去,跟江云寻共处一室,紧张得大动作都不敢有,这一路苦不堪言。

    好在终于熬到了灵州,明日她可得提醒小姐重新购置一辆马车。

    进了刺史府,一个身穿牡丹花锦裙的妇人和一个样貌秀美的少女迎了出来。

    李刺史介绍道:“王爷,这是贱内和犬女。”

    同时,二人朝着为首的萧晏辞行礼。

    “小女纯儿见过王爷。”

    看着她隐隐羞怯模样,苏年年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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