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摆着的嫌弃和羞辱令杜念初一下子气冲上了脑门,忘了自己刚刚还想着的事,回过头,双眸含着怒火地直瞪浮胭。
然而,浮胭却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真是全然没有一点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
祁云肆更甚。
纵然面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从内自外透出一种虚弱感。
可他那双眼睛,仍旧如狼般紧紧地盯着她。
眼中肆虐着的,都是令人心惊胆寒的狠戾。
杜念初被他盯得心里一慌,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匆匆回过头,继续跟着祁邑年的脚步往前走。
与此同时,浮胭的脑海里也响起了叽叽的播报声——
【杜念初对宿主恶意值已达到警戒线,触发“总有刁民想害朕”技能,现在开始随机抽取惩罚。】
【惩罚抽取完毕: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浮胭挑了一下眉,带了些许痞气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个惩罚可以啊。
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给杜念初用。
叽叽啧啧了一声。
【宿主,你是故意刷杜念初的恶意值的吧。】
‘不行吗?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
顿了顿,又嘱咐了叽叽一句:‘这半个月里把【美梦成真】这个技能给祁邑年和杜念初两个人用上。”
“至于梦境内容嘛……就让他们上半夜梦到江诺回来找他们索命,下半夜让他们梦到祁家败落甚至是破产,他们两个最后还流落街头,只能睡天桥底,和流浪狗抢食的画面吧。’
浮胭轻描淡写地冲叽叽说着。
眉眼间也没有什么神色波动。
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她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付恶人,就该用一些狠招。
相信,这半个月一模一样的噩梦做下来,应该会让他们记忆深刻。
【可是宿主,你这样的话,如果他们认为这是一种预示,从而想要把你抓的更牢怎么办?】
‘就算不这样做,半个月以后去祁家,祁邑年也会想办法让我和祁云岩那个私生子凑到一起,甚至还会搞些生米煮成熟饭的恶心手段。’
【这样的话岂不是更会让他们下定要让宿主你和祁云岩生米煮成熟饭的决心吗?】
祁家现在还能雄踞一方,那是因为靠着多年积累的世家底蕴。
实际上,因为没有了顾家和江家的同盟支持,再加上祁邑年本来也不是这方面的料,祁家已经有隐隐败落之势。
不然,就浮胭今天这么下他们俩的面子的行为,祁邑年不横眉冷对破口大骂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能压住自己的脾气,对她这么一个晚辈好声好气的。
浮胭给祁云肆递了一杯水,他像是想说什么,但是见她一副像是在沉思的模样,便没有开口。
浮胭则是继续在脑海里,用着讥诮冷薄的语气回道——
‘我就是要让他们把这个决定完全付诸行动。’
它还是不太明白宿主的想法。
不过……
它好像忽然间感觉有点冷。
可是它最近好像没有掉羽毛啊?
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扭过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祁云肆。
就发现,他看似在喝浮胭递给他的那杯水,实际上余光一直冷冰冰地看着它。
像是在思考,要怎么把它炖了才好吃。
叽叽:……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连一只宠物鸟的醋都吃啊!!!
浮胭和叽叽合作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自己绑定的这个傻系统的脑子大概在什么程度,并且也很熟知它的一些小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
一看它这傻样儿,她就知道,它一定还不明白。
‘这样,才更方便我届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吗?’
浮胭为叽叽解释,而后,手指一弹,将它滴溜溜地弹飞了出去,便回头看向了祁云肆。
她自然也发现了祁云肆正在看叽叽的小动作。
红唇微抿。
“你别动它。”
祁云肆将水杯放到一旁,伸手将浮胭揽进自己怀里,似笑非笑地回她:“娇娇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哪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呢。”
浮胭一脸不信地看他,眼神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三个字——
你是吗?
祁云肆凑上前。
因为他突然贴近的动作,浮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后便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上,似乎有什么轻柔又温暖的触感,一触即离。
两只眼睛上都有这样的感受。
等到他身上的清冽雪松香微微有撤离之态后,浮胭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祁云肆的脸依旧近在咫尺。
二人的呼吸相缠。
“宴无好宴鸿门宴。”
他忽然出声。
手指撩过浮胭的头发。
“其实就算不答应去,也没什么。”
浮胭掐了掐他的脸:“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校霸大少爷竟然这么大方了。”
祁云肆挑了一下眉:“我可不大方。”
说着,将浮胭拥得更紧。
就比如说她,哪怕别人看她一眼,他都不乐意。
“不大方还打算将祁家那么大的一个家产拱手送给一个上位的小三和她生下的私生子?”
浮胭松开了掐着他脸的手,轻啧了一声:“乖,去是肯定要去的,如果你不想待太久,我们就办完正事儿就撤。”
“那些东西,必须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
势在必得的话语,带着几分冷然的决绝。
祁云肆听着她的话,薄唇微翘。
他将下巴抵在浮胭的头顶。
闻着她身上隐隐约约的海棠幽香。
只觉得一颗心饱胀的满足。
他也没有和浮胭说,他创立星棠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因为她,也是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和祁邑年打擂台。
何况……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祁氏里有不少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