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五个人。
但采访第一个人开始到现在马上就要采访最后一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就连他们主演的《妖艳佛》电视剧都已经到了尾声。
陶羲、白娉、左念念，甚至是浮绫她们最近都在天天轰炸她的微信。
就为了从她的口中得到剧透，想要知道大结局。
【陶羲嘻嘻嘻嘻嘻~】：胭胭~胭胭~好胭胭~还有三天就要大结局了，你就告诉我嘛，结局到底怎么样？
【娉】：宋长川还俗了吗？还俗了吗？还俗了吗？
【一二三，向左看】：胭姐，你就告诉我们吧，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浮胭这会儿正坐在车里昏昏欲睡，听到叮叮咚咚的微信消息提示音也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皮子，往日明亮有神的琥珀色瞳珠里满是困倦。
祁云肆心疼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我帮你回？”
浮胭最近为了采访他们，以及剪辑视频，添加马赛克。
连熬了好久的夜。
期间，他有好几次想劝她不如就算了吧，但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浮胭那虽然疲倦，却依旧坚持的模样，又咽了回去。
娇娇做这个缉毒纪录片，不光是为了那些缉毒警，更是为了那众多的，和她一样的，甚至是比她还要痛苦的，不能见光的缉毒警家属们。
他曾经就说过，只要是浮胭想要做的事，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她。
不管能不能做到。
做不到，就让自己努力去做到。
浮胭刚刚已经困得眼皮子又坠了下去，这会儿听到祁云肆的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软软地应了一声好，然后便将手机交给了祁云肆。
祁云肆点开微信看了一眼。
然后选择性地回了左念念。
【伏井出K我出A】：在一起了。
他说的是实话。
青蛇化珠，和尚常年戴着那一串念珠。
怎么能不算在一起了呢？
到时候大结局播出，她们看到结局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那他可管不着。
-
在大约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以后，浮胭和祁云肆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十分落后的城镇。
现在农历已经是二月。
学生们都已经开学了。
浮胭和祁云肆到达的时候，正好到学校下午放学的时间，车停在了距离学校门口几百米的地方。
司机下了车去找这位浮胭要采访的最后一位缉毒警家属。
当然，司机并不知道他们找这个人的原因，他就是个打工的，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众所周知，在大家族里，知道的太多，反而更不安全。
“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人居然是个学生。”
浮胭看着不远处的校门。
陆陆续续都有学生从里面出来。
祁云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手覆在浮胭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不用去同情别人，你最应该关心的人是你自己。”
明明自己也是在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却在这儿同情起别的人。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善良，还是该说她傻。
反正祁云肆说的话，她应就对了。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害她，但祁云肆不会。
很快，司机就带着这最后一位愿意接受她的录制采访的少年回来。
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一身蓝白的校服，背上还背着一个有些破旧的书包。
他在司机的示意下坐进了副驾驶。
一路上，端端正正地坐着，目光也一直直视前方。
直到来到了安全的地方——
浮胭为了这事儿，特地在这边置办的一处房产。
屋子里该有的装修全都有，并且一早就经过浮易西派来的人的地毯式搜查，确保没有任何的摄像头或窃听装备。
司机离开。
少年从车上下来，跟着浮胭和祁云肆上了楼。
浮胭有注意到，少年在看到她和祁云肆的时候，眼里并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
不过鉴于之前那四个缉毒警遗属一开始看到她和祁云肆的惊讶反应，浮胭并不认为他提早知道了来采访他的人是她和祁云肆。
只能是少年对这些并不在意。
好像……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意的了。
“你的家人……”
浮胭沉凝了一会儿，打算先找一个话题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
然而这开始的问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已经打断了她：“没有。”
少年的态度很冷硬，像是正在用刺保护自己的刺猬。
祁云肆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而后，没等浮胭接着问什么，少年审视的目光就先在她和祁云肆的身上打了一个转。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浮胭对他会知道他们这一件的并不惊讶。
毕竟这个城镇虽然没有那么发达，但该有的也都有，更不要说最近《妖艳佛》正在热播。
她只是有些好奇少年的态度。
他对待他们的态度有排斥，但又似乎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如果你们是为了名利才来采访我，那抱歉，恕我不奉陪。”
少年说完，就背着书包打算离开。
“方便说一下你叫什么吗？”
少年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回了浮胭的问题：“裴瑾澈。”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从他的口中吐出，以至于他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透着些许的陌生。
说完，就见浮胭面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墨色的眼眸微沉。
也对，他们肯定不止找了他一个，肯定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惊讶。
裴瑾澈扯了扯嘴角，继续打算离开。
但这一回，他的步子都还没迈开，浮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总共找了五个人，你是唯一一个告诉了我本名的，你难道都不怕我是坏人，来打探你的情况的吗？”
“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早就想死了。”
“胡闹！”
裴瑾澈的话刚说完，之前一直安静坐在那儿问他话的浮胭一下子站了起来，语气也比之前凌厉多了。
祁云肆的神色也有点冷凝。
裴瑾澈这回是真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