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寂静里,他急切的想要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人说点什么。

    时间凝滞了,所有可以流动的东西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的时间被停止,一切的一切都似终止。

    “什么都不要做,听她的。”

    似过了一个世纪,沉沉低哑的嗓音传来,似浓郁雾霭,笼罩何孝义。

    笼罩整个别墅。

    何孝义的心沉重了。

    有些事,有些话,不需要你多问,多知道,你就能感受到它的分量。

    这句话的分量,从没有过的重。

    “是。”

    何孝义挂了电话,他看着宓宁,神色无比郑重。

    他等着宓宁的吩咐。

    宓宁凝滞了,在何孝义出声的那一刻。

    她想抬头,想确定视线里的人是谁。

    可她没有,她的头上似有千斤重石,压的她无法去看前方的人。

    但她,清楚的听见了何孝义的声音。

    不是他。

    不是他……

    宓宁身子似又弯下去一分,那抓着墙保持着曲着的指尖动了下,然后她往前走。

    一步步,如刚才。

    只是,现在的每一步,比之刚才,更艰难,更困苦。

    何孝义站在那没动,他看着抓着墙一步步往前的人。

    他从没有见过人能这么慢的行走,更没有见过走的这么艰难的步伐。

    就好似,地上布满荆棘,赤脚踩在上面,一步鲜血淋漓。

    宓宁从何孝义视线里走过,尽管她每一步都艰难缓慢,她还是离开了。

    何孝义看着在他视线里远去的人,他下意识上前。

    可走了一步,他停下。

    他看着前方已然是背影的人,出声,“太太,湛总说,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他不该说这句话,但这一刻,看着那痛苦满身的人,他想说。

    就这一句,一句便好。

    宓宁停下了。

    她看着前方,之前清澈澄净的眼里,此时是无尽深渊。

    这深渊里,没有光亮,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有的是飘零的花,一朵朵落下。

    无处安放。

    何孝义的话落进她耳里,她眼睛动了,里面零落的花瓣消失,没有尽头的黑夜向她席卷。

    她说:“证件给我。”

    一瞬,一滴泪从深渊里流出,滑落她脸庞。

    —

    车子呲的一声停在地下停车场,韩在行下车,看着站在前方的人。

    一身职业西装,一身的严谨气息。

    这是湛凌赫的人身上才会有的气息。

    凯莉看着那站在前面的人,心里警惕。

    她们到了,但她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等着她们。

    然而,不等凯莉多想,韩在行便直接走过去。

    那人转身,往电梯里走,韩在行跟上。

    凯莉下意识出声,“在行!”

    “……”

    韩在行没回答她,也没有停,他跟上男人的脚步,走进电梯。

    凯莉担心湛凌赫有什么阴谋,让她们的人跟上。

    很快,几人走进电梯。

    原本不小空间的电梯,因为这一下站了好几个人,变得逼仄。

    男人按下楼层键,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

    气氛安静,一股隐隐的紧张气息在电梯里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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