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神情已然呆滞,他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才短短的几日,似乎所有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而这改变似乎只有他不知道。

    “圣上,该解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咱可不急着逛园子,还是随我回了吧。”

    不得不说,冯年年带着略显狼狈的皇帝回到秋月宴所在广场的时候,那一瞬的的万众瞩目让她很享受。

    更享受的是岑立,五大三粗的他肩扛两柄大斧,雄赳赳气昂昂的迈着大步,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一个角落里带着圆子几人刚进广场的小六看着这样的岑立眼冒金光,显然是无比羡慕:“啊,大当家的可真是威风凌凌啊!”

    圆子很是纳闷:“大当家的?怎么说?那不是当初婚宴上姑爷的兄弟么?”

    小六当然没必要瞒着圆子:“大当家的当年是北荒混道上的,北荒当初被公孙皇室栽赃谋反,后来是大当家的渐渐把人拢起来的,北荒那时候,土匪林立,大当家的是当时最大的派系。后来爷去了北荒,大当家性格豪爽,也没那个心思自己干大事,就决定辅助爷了。”

    圆子终于明白场中央的岑立身上那无与伦比的独特气质是哪来的了,这要是换上一身貂皮一炮,气质这不就吻合了么?

    小六嘴里还在叨叨:“爷当时让大当家的守着奉城,名义上是个店铺掌柜,可把大当家的憋坏了,一听别人叫他岑先生他就牙酸,最后还是爷出了主意,让他每天晚上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发泄发泄,大当家的这才觉得舒坦。”

    圆子听的直乐,这人可真有意思,于是盯着岑立看的时候,表情竟然有点倾慕。

    岑立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赢得乐一个女孩得芳心,当然,女孩的正头主子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怀疑圆子的眼光。这是个什么奇葩审美。

    皇帝回到上首坐好,老义庆王看见自己外孙女也跟着一起回来的,忙问:“我的乖孙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是干嘛去了?”满满的都是关心。

    “外祖父,别担心,我去护驾了!乱臣贼子太多,我怕圣上遇到危险!”冯年年答的理直气壮,完全不看身边皇帝那铁青的脸色。

    秦骁听了嘴角一阵抽搐,就连菱王也忍不住闷笑出声。这个侄媳妇可太得他意了!

    该做得正事还是要做的。

    “圣上龙体可安好?”菱王躬身问安,气的皇帝不想睁眼看他。

    “本王如今清君侧,太子和五皇子均已擒获,参与谋乱之人也已经全部拿下,宫外尚有逃窜者已经着人去追,吾皇,可安了。”老义庆王也严肃回禀,却不再躬身。

    冯年年这才看出来,下面被绑成了粽子的两坨竟然是太子和五皇子,甚至平馨公主也被不知道谁贴心的绑在五皇子身侧。

    太子口中犹自咒骂着,撕裂一样的嗓子让看守的侍卫有些不胜其烦,冯年年看过去的时候正在被往嘴里塞臭抹布。

    五皇子则平静很多,许是看清了如今形势,索性束手就擒不做反抗了。身边的平馨公主仍在垂泪,只是怎么也哭不出梨花带雨的感觉,冯年年这时候有些想念已经去世了的文诗姑娘,毕竟哭起来好看许多。

    “安庆王世子公孙冶,见过圣上。”秦骁正式面见皇帝,却并未行跪拜大礼,只是欠了欠身。

    不等皇帝开口,秦骁自顾自说下去当着众臣工的面,接开了血淋淋的那段历史:“前太子谋反兵变,事情暴露以后,为掩盖丑闻,以安庆王妃北荒秦氏母族为替罪羔羊,斩杀共计一千四百三十二人,来人,将证据呈上!”

    随着秦骁的话音一落,有人端着书信等东西交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此时已经不需要北荒族人出现了,那书信内容皇帝连看都没看,因为当年之事,他太清楚内幕了。

    忙着站队的官员们此时已经惊呆了,顾不上站哪里,拉着就近的同僚就开始嘀咕。

    紧接着,女眷席里苏烟款款走出:“臣女亦有冤情。”

    眼见着苏烟出现,众臣工的私下嘀咕不再掩饰,众人一片哗然。如果说秦骁的话他们只是单纯的讨论讨论,那苏烟的话则令他们想的更深。

    苏家近些年的落魄有目共睹,战功赫赫的苏罡将军战死沙场,如果这也是阴谋,那意味着什么?

    “吾父前镇远将军苏罡,嬴城一役战死且尸骨无存,吾兄长替父出征守关至今。然吾父战死非敌所为,奈先皇所派之人由己方射出暗箭,一切证据在此,请各位大人过目。”

    苏烟表情哀戚,在场武将则率先冲出将苏烟手里的证据接过,一样一样的翻检查看,至最后那一片已是暗褐色的衣袍,泣不成声。又有其余官员上前,众目睽睽之下苏烟并不怕有人试图毁灭这些证据,只是看着那些哭泣着的当年父亲的同袍,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我等战场杀敌,浴血奋战,最后迎接我们的竟是如此恶毒的黑箭么!保家卫国还要怕战功赫赫功高盖主!这等皇室吾等不伺候了!”已经由武将振臂高呼,越来越多的武将冶站了出来。

    菱王见此,有些难过。作为战场浴血过的王爷,他对武将们的心情感同身受。因为这些,当初他均一一感受过的。

    “既如此,吾也伸冤。”菱王走到苏烟身旁,见原本坚强倔强的古尼昂此时已哭的站不住,便示意另一边的洛诗诗扶她下去。

    “我这伤,已多年了,有幸遇到游方神医,近日才得以痊愈。只是这伤……”

    菱王掀开暗紫色的袍角,转了转脚踝,接着说:“只是这伤,同苏将军一样,箭来自己方。射箭之人,为我兄长所派。”

    众臣及女眷一片哗然。这消息直指开国皇帝,不可谓不劲爆。

    “至于证据……”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老义庆王的心情有些复杂。当年的事瞒了太久,瞒到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揭开。

    “老臣来作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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