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大人,孟夫人!

    我弟弟的腿伤不要紧,一会儿找大夫给包扎一下就好了,席面已经准备好,还请大人和夫人用过午饭再走吧。”

    楚萱的声音立刻就慌了,磕磕巴巴的挽留孟氏夫妇回家吃饭。

    “娘子,银针来了,求你快救救我家公子!”

    正在这时,车夫回来了,待看清马车外面的一堆人,惊讶的大叫:

    “老爷?夫人?你们……都知道了?”

    孟家两口子一脸茫然:

    “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孟初言在药力的作用下再次昏沉的醒转过来,难受的哼哼了一声,伸手又要抓楚然。

    “银针快点拿来!”

    楚然烦躁的拍掉了伸过来的爪子,对着外面大叫。

    车夫顿时慌了,赶紧进来送针。

    孟夫人满脸奇怪:

    “这不是我们家马车吗?怎么里面有人?怎么听着哼哼声像是……”

    作为母亲,她对自家儿子的声音可谓相当熟悉。

    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儿……

    还有,这女子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难道两个人在这里面……?

    一时间孟夫人脸上的神色很是精彩。

    然而最精彩的却是楚萱。

    她给孟初言下药未成,没想到却捅到街上来了,这可如何收场!

    听到车厢里竟然还有个女子,顿时有了主意。

    要不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里面的女子身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就这么做!

    她虽然想嫁孟家,但孟家人显然看不上她,为了报复,她才出此下策的。

    如今虽然她进不了孟家的门,但那眼高于顶的孟初言如今也会声名尽毁,很好!

    楚然不管外面那些人肚子里的弯弯绕,再一次将孟初言打晕,接过车夫手中的银针,找准穴位,认真的施起针来。

    孟夫人已经等不及掀开车帘进去了。

    看见做妇人打扮的楚然正在给自己儿子扎针,而孟初言不但额头受了伤,还满面潮红浑身发烫。

    “你这个……贱妇!你怎么敢……”

    “孟夫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这万一穴位找不准,你儿子就废了!”

    楚然头也没抬,认真的扎针。

    孟夫人满腔怒火,却也不得不暂时收敛,回头问自家车夫:

    “到底怎么回事?”

    车夫被夫人的盛怒吓的战战兢兢:

    “回……回夫人话,公子突然从楚府跑出来,说……说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小的尽快送他离开。

    还十分暴躁的打了拉车的马一鞭,马受了惊,在街上横冲直撞,差点伤到这位娘子。

    是这位娘子出手将马制住,又说可以救治公子,小的这才去买了银针。”

    孟夫人虽然气恼,但理智还是在的。

    楚进两口子上不得台面,想将女儿塞给初言。

    原本她想也没想就要拒绝。

    可谁知老爷偏要借这个由头与楚家接近。

    原来孟昌明一直与楚荨交好,可谁知楚荨毫无征兆的就死了,说是被仇杀。

    孟昌明不相信,楚荨向来人缘好,没听说过他得罪什么人,除了自家那位不争气的弟弟。

    如今楚荨尸骨未寒,他唯一的女儿却不见了踪影。

    孟昌明严重怀疑楚荨是被楚进害死的,不光继承了他的家产,还把他女儿也害死了。

    但他是朝廷官员,无凭无据的不能动用私刑,想趁着与楚进商量婚事的机会,调查楚荨的死因。

    以及,他独生女儿的下落。

    谁承想这下,差点将自己的儿子也给害了。

    她转身就要去与楚家理论。

    “夫人若不管令公子的声誉,尽管去楚家闹腾,但我是无辜之人,可不想因为救了你儿子一命就搭上清白!”

    楚然给孟初言下好了针,正等着发挥作用。

    孟夫人冷静了下来。

    是啊,这事儿的确是楚家人害人在先,但出丑的却是她的宝贝儿子。

    中了那样的脏药,还与有夫之妇共处一室,这事儿说出去的确不怎么光彩。

    “孟伯母,孟公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楚家有府医,要不我请人来看看?”

    楚萱已经从最开始的慌乱中镇定下来。

    反正这事儿谁也没有证据,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就是车厢里这女子妄图攀龙附凤。

    孟夫人已经让这假惺惺的楚萱给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但想想自己儿子,还是强自镇定,缓和了口气说道:

    “楚小姐有心了,言儿只是摔伤了额头,没什么大碍。家里丫鬟正给包扎,很快就好了!”

    楚萱才不相信他是摔伤了额头,走近了车厢就要进去。

    “摔到额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是让孟公子移步到楚府,让府医给好好看看吧。”

    刚要掀帘,孟夫人已经出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虽然两家在议亲,但毕竟没有说定,小姐还是要避嫌的好。”

    楚萱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胳膊上的力道加大,生生将她推回去好几步远。

    “啊——”

    楚萱痛的大叫。

    自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呢。

    “孟夫人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姐身娇肉贵的,您看您把她胳膊都抓红了。”

    月宝赶紧跳出来护主。

    孟夫人皮笑肉不笑:

    “身娇肉贵的小姐就该好好待在闺阁里绣花,别学那孟浪妓子的招数,没得自己占不到便宜,还恶心了别人!”

    楚萱登时红了眼圈:

    “孟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若是直接将事情推到她身上,楚萱倒也知道该怎么应对。反正谁也没看见是她做的,矢口否认就是了。

    可这孟夫人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她倒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不懂就多学着点儿,到时候别到了婆家让人笑话!”

    孟夫人依旧皮笑肉不笑。

    “孟大人,孟夫人!”

    正在这时,去买冰镇酸梅汤的贺长卿回来了,看到这个架势,不知道该不该送进去。

    “贺公子?你怎么也在这?”

    孟昌明完全不知道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又看到自家夫人突然对楚萱恶语相向,正要问个明白,就看见刺史大人的远亲侄儿跟他打招呼。

    手里还拎着一大坛——酸梅汤?

    贺长卿本想直接买冰来着,奈何找了好几家人家都不卖,只好还是要了酸梅汤回来。

    “呃……孟公子说他有些中暑,要喝酸梅汤。”

    想了半天不好解释,只好扯了个谎。

    孟夫人见有人来解围,赶紧笑着迎上前:

    “啊,原来是贺公子救下的我儿,我就说嘛,一个小妇人怎么可能制得住失控的马车!”

    贺长卿怔楞,那马车的确是楚然制住的:

    “我朋友……还好吧?”

    这么多人围着,楚然怕是不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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