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京城,元念初拿到那三家送来的入股契书,签约的日子赫然写着那些夫人第一次投钱的日子。

    签约日期的提前代表可以多分银子,当时三位夫人还十分高兴,觉得晋通银号十分大气。

    契书里注明了几位夫人要做的事情,她们需要配合银号开展业务,比如联络官眷的感情,介绍银号的业务,推荐银号给有需要的人。

    那几位夫人说当时签契书时,晋通银号的人说,只是契书里写写,并不会要求她们真的做什么,事实上晋通银号除了按时给她们送银子,真的没有要求他们做任何事情。

    这些条款到时候拿出来又是一同骗钱的证据。

    事情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元念初就进宫去禀报皇上。

    皇上听完后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还好此事被元念初挖了出来,不然时间过得越久,这三家拿的银子越多,就会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最终只能站到萧家那边。

    在朝堂上功勋一派就是他的助力,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他的助力若内部分化,互相攻击,他在朝堂上将孤立无援,寸步难行,这几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皇上本来还以为此事是无知妇孺被骗这么简单,没想到深层原因居然是这样的,“永宁,此次多亏你心细,查出事情的真相。朕真的有些大意了!”

    元念初不敢居功,“皇兄,并非臣妹多么敏锐,说起钱臣妹就觉得跟晋通银号有关。大概是因为与萧家有仇,下意识这么认为吧!只是侥幸而已。”

    皇上摇头,指着元念初笑,“你啊!就是太过老实!这种时候就说你自己敏锐又有谁能反驳。”

    元念初心里呵呵,她一个公主,对政事那么敏锐干嘛!又不能上朝参政,还不如撇得清楚些,免得被皇上猜疑。

    皇上让人去把参与到此事中官员都叫了过来,元念初功成身退,向皇上告退。

    她出门正好碰到丁侯,丁侯对她长揖到底,“多谢永宁长公主救了在下一家,今后但有差遣,一定万死不辞!”

    元念初连忙让丁侯起身,“丁侯无需多礼。你年少之时就跟在父皇身边浴血奋战,英雄了得,但官场诡谲多变,你和你的家人都要多加小心才是。”

    丁侯满脸羞愧,“贱内见识短浅,实在不堪。惭愧!惭愧!”

    元念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只是觉得丁夫人有些轻狂,随口指点一二罢了。但看丁侯似乎还是护着的意思,老男人对小媳妇还挺真心的!

    既然进宫,她又去了云晚意那里探望了一番。

    虎宝越发聪明可爱,引得皇上每日都要来看看儿子。云晚意最近几乎是独宠,在宫中风光无两。

    对独宠一事,云晚意很淡定,“明年开年就是选秀,宫里马上就要进来新人,这独宠又能有几日。我只盼虎宝身份康健,便别无所求了。”

    元念初看云晚意宫里的装饰,与皇后宫中几乎无异,但皇上就是不松口立后,云晚意也只能将无所求挂在嘴边。

    元念初只能劝道:“虎宝还小,等虎宝大一些,你的福气说不定就来了呢!”

    云晚意提到儿子就一脸笑:“我的虎宝肯定是有福之人!对了,辛夫人应该早就到京了,怎么还没到呢?可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看在苏清河的份上,你也要多关心一下才是!”

    辛夫人啊!元念初心里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明面上,她和辛夫人毫无关系,硬要扯,可以说苏清河杀了陈曲池,替她免了和亲之苦,但这事也可以说是苏清河是替国忧,与她没有直接关系。

    元念初送份厚礼给辛夫人,就已经是很得体了。

    实际上,辛夫人作为她将来的婆婆,她若要打好关系,需要更加殷勤一些。她倒是没有什么公主身份的包袱,她只是有种直觉,这个镇国侯夫人不好相处。

    两相比较,还是以前的苏夫人好相处。苏夫人自己出身低,又被抓住错处,不敢出来蹦跶。

    这镇国侯夫人就不同了,蒙冤受屈回来,皇上都要对她恭敬几分,再加上苏清河的战功加持,那可真了不得。她这个公主在这位侯夫人面前都要矮三分。

    就在元念初想着这位侯夫人的时候,侯夫人也和苏林在谈论元念初。

    苏林道:“夫人,长公主不仅人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一些公主架子都没有,很好相处呢!”

    苏林一点也不想陪着夫人聊天,但是大人在他临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夫人面前多说长公主的好话,他没办法只能隔三岔五在夫人面前提一提。

    辛夫人面上堆笑,“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这长公主就这么好,让你不停说她的好话?”

    苏林笑着挠头,“长公主的脑子真的聪明,有些点子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您应该没见过多彩的烟火吧!还有竹凤酒,当真是一绝。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多东西呢?”

    这话倒是苏林真心的感叹!辛夫人也看出来了。真心假意她要是都分辨不出来,在流放之地,她是活了不了这么多年的。

    “长公主这么聪明,身份又高贵,卿河与公主和离,公主都不在意吗?”

    苏林连忙解释,“夫人你放心!长公主最是明理,大人的不得已她都能理解,再说他们还有小公子,公主看在大人的份上,给边关送了好多东西,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呢?”

    辛夫人嘴角上弯,每次笑的弧度似乎都不曾变过,犹如一个木偶准确地将嘴张到这样的弧度。

    苏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怎么大人的亲生母亲有些阴恻恻的呢?

    辛夫人说有些累了,让苏林退下,苏林离开时多嘴问了一句,

    “夫人,您在这也歇了这么多天了,听人说这天看上去似乎要下雪,路可能不好走,咱们是不是尽早出发啊!”

    辛夫人沉下脸,“你听令便是,不用操那么多闲心!”

    苏林不敢再多问,低着头退了出去,出了门便匆匆离开这个让他有些不舒服的地方。没听到辛夫人低声的呢喃,

    “我当年像条狗般被赶出京城,颜面尽失。我一定要等到我儿立大功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再回去。我要那些人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得来奉承我。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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