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解意:“你觉得有王爷镇守,什么小鬼瞎了眼敢闯进咱们府里?”

    这次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不虚,不怕被抓包了。

    因为赖在家里,基本不怎么上朝的穆珩,今天一大早,就被皇上一道圣旨召到了宫里。

    府里无穆珩,她自然就是大王了。

    樊清许道,“那外面怎么回事?我看糊了那么多黄符,弄得像符纸不要钱似的。”

    “哪里?”

    “就你院子外啊,你出去看看。”

    片刻后,谢解意看着自己院子前那棵桑树上,高大的树干上密密麻麻贴了可能有二三十张鬼画符,不由目瞪口呆。

    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穆珩发现了什么?

    他知道了,自己是几千年后的一缕孤魂?

    不对吧……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除非半夜说梦话。

    可是要是那样的话,穆珩估计自己直接就上了,还需要这么费劲?

    谢解意让人把穆甲喊来,指着树上的符纸道:“这些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穆甲头都快低到胸前。

    ——丢人,太丢人了。

    他们从来都只信奉自己手中的武器,现在却大清早找道士来贴符,他这脸真的挂不住。

    主要是,王爷说了,不能说是他的要求。

    穆甲心里苦,但是不能说。

    从前以为,跟着王爷,只要不怕死,忠心耿耿就行;现在才知道,还得会编瞎话。

    好在他有所准备,所以很快镇定下来,声如蚊蚋地道:“这符纸,是贴了辟邪的,应应景而已。王府每年都贴。”

    “应景?”谢解意困惑,“这不年不节的,应什么景?”

    “属下也不知道,可能是老王爷留下的。”

    谢解意转头问小昭:“我去年这时候,是不是也已经回府了?”

    小昭:“在王府了。”

    “隔一年一次。”穆甲道。

    “哦。”

    既然人家说,这是王府的传统,谢解意还能说什么?

    就是她看着不顺眼,也得等着穆珩挂了,早早成为王府的主子,自己才敢说一句“愚昧”吧。

    算了,改变不了的事情,就接受。

    早早去国子监读书,有穆乙陪着,早出晚归,不用人操心。

    迟迟在府里,就经常没什么事情干,有些无聊。

    谢解意道:“之前进宫那次,你不是还认识了几个朋友吗?可以给她们写信什么的……也能邀请她们来玩。”

    迟迟郁闷地道:“我邀请了,她们都不来。”

    谢解意:哦,忘了你有一个拖后腿的爹。

    “她们不来,你可以去啊。”她给迟迟出主意,“下次别人邀请你,你也可以去,娘同意。”

    迟迟更郁闷了,“没有人邀请我。”

    谢解意:哦,突然觉得女儿也有点惨。

    虽然亲爹确实爱女无度,可是迟迟这种性格,就是社交达人啊。

    让她不去交友,实在太难为她了。

    而且这般下去,对孩子成长也没有好处。

    谢解意认真地想了想,她该怎么帮女儿打破僵局呢?

    “这样吧,”她开口道,“娘让人给你买一些好玩的玩具,你分给她们。”

    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

    小孩子的友谊,往往也是从分享开始的。

    迟迟道:“有那种好玩的,咱们能买来,她们肯定也能买来。”

    对于她和周围的孩子来说,只怕买不到。

    能花钱买到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谢解意:对不住,我又忘了,你们的圈层和我小时候不一样……

    她小时候,拿一包卡片,就能成为孩子王。

    “那怎么办?”

    “娘,”迟迟道,“您帮我画一些娃娃,要很可爱很可爱很可爱……”

    她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很可爱”,然后继续道,“……那种,然后让府里的绣娘给我做成能抱着玩的娃娃。”

    之前在青云庵的时候,她拥有好多个。

    谢解意道:“行,这个娘行。”

    她当即走到书桌前,展开画纸,提起画笔,略想了想就开始画起来。

    她给迟迟先画了两张,让后者拿着去找绣娘。

    迟迟高高兴兴地去了。

    谢解意松了一口气,总算把粘人精打发走了。

    樊清许忽然道:“之前不是说,安郡王和迟迟玩的好,可能会来找他们兄妹玩吗?”

    这也一直没来呀。

    小昭道:“他想来估计是真想来,但是太子未必会让他来。”

    穆珩那是谁?

    那是手握重兵,皇上都忌惮了多少年的穆王。

    做了太子的人,都得足够示弱,远离权臣。

    ——皇上尚在,你一个太子和权臣走得那么近,是嫌亲爹死得太晚,如此迫不及待?

    所以太子在这件事情上,一定会非常避讳。

    谢解意默默地给小昭点了个赞。

    家学渊源,一语中的,不服不行。

    樊清许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怎么听说,太子也不是个靠谱的?”

    不靠谱的人,做事能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

    “宠妾灭妻呗。”樊清许道,“谁不知道太子不待见太子妃?”

    谢解意:哦,那是相互不待见。

    对太子妃来说,挺好的。

    就是,太子妃总想着给别人殉情这事,听着让人生气。

    男人不管是新欢还是旧爱,靠得住靠不住,都没有自己的孩子重要啊。

    她死了,安郡王怎么办?

    同为母亲,谢解意实在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这是不是古代版的恋爱脑?

    中午吃过饭,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斗地主”,穆珩回来了。

    然而,几个人也就是打了个招呼,屁股都没从榻上挪起来,然后又继续玩。

    穆珩冷冷地道:“你们玩得倒是好。”

    谢解意:“其实一般,三缺一,要是再来一个人,打麻将就更好玩了。”

    扑克、麻将,这些她都让人做出来了。

    穆珩:“……”

    所以,他还得凑趣陪打?

    “行了,”他开口道,“别玩了,该收拾东西了,咱们得出门一趟。”

    “出门?去哪里?”

    如穆珩所想,谢解意顿下出牌的动作,惊讶地看着他道。

    “下江南,你去不去?”穆珩道。

    “去啊!”谢解意毫不犹豫地道,“只是咱们为什么要去?是,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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