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很失望，但是她还是勉强向谢解意道谢。
谢解意站起身来道：“没帮上你什么忙，你只当倾倒一下苦水。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会转告王爷。”
至于多的，别想了。
“不管你和孩子缺什么，都尽管说。”
照顾好你们，是没问题的。
芳娘再次道谢，目光中已经没有什么光彩。
说实话，芳娘生得很美，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谢解意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可是，于心不忍需要实力，她没有。
于是，她灰溜溜地回去了。
等穆珩回来，听听他怎么说。
穆珩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回来，而且还是“负伤”归来。
看着他被穆丙和另一个鬼卫扶着进来，眼睛上笼着纱布，已经完全被雨水浇透了，谢解意也有点慌。
“这是怎么了？”她迎上去，紧张地道。
如果非要受伤，她肯定不选择伤到眼睛。
穆珩这样子很吓人……万一眼睛真的有事……谢解意都不敢想。
没想到，穆珩眼睛捂住了，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把手搭到她胳膊上，“你别担心，我没受伤，只是眼睛，被人扬了东西。”
“什么东西？”谢解意根本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关心地问道。
她可不希望，两个孩子为穆珩担心。
穆珩道：“应该是辛辣刺激之物，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谢解意道，“洗了吗？让大夫来看看。别告诉早早和迟迟，他们两个担心……”
穆珩如愿以偿地听到她声音之中的紧张，顿时觉得圆满了。
一张床上滚这么久，果然多少有感情。
谢解意：废话，我就是养条狗这么久，不也得有感情？
大夫很快赶来，帮穆珩处理了一下眼睛。
谢解意问大夫：“怎么样，严重吗？”
大夫也是个妙人，想了想后道：“如果再晚点喊老夫来，可能……”
谢解意顿时紧张，“是不是就来不及了？是不是就永远失明了？”
穆珩这个傻子，受伤了还不赶紧撤，徘徊什么？
据他自己说，还抓了好一会儿的人呢！
真是个傻子。
穆珩：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就是死鸭子嘴硬。
算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都这么长了，自己包容些又如何？
于是，穆珩把自己给攻略了。
这时候，闭目养神的他，忽然听到大夫说，“可能就不需要老夫了。”
谢解意：“什么？您的意思是治不了了？”
“是无需治了，自己就好了。”老大夫忍笑道。
谢解意：“……”
穆珩：你话这么多，舌头不想要了？
谢解意无语，这不是白花诊金吗？
她让人把老大夫送出去，坐在床边没好气地道：“没看出来，王爷还挺金贵的。”
穆珩：“怎么，你巴不得我出事？”
谢解意：“……”
算了，说也说不过他。
“我不太明白，”她诚实地发出灵魂质问，“鬼卫们那么厉害，王爷也很厉害，为什么他还能逃脱呢？”
怎么感觉穆珩不行了啊。
穆珩脸色更难看了。
半晌后，他咬牙道：“我怀疑，这个人对我很熟悉。”
“嗯？”
“不仅对我熟悉，对鬼卫一向的打法也很熟悉。”
谢解意懂了，这是自己人作案？
可是，是谁呢？
而且，那个人，又怎么能在他们之前，先确认芳娘的身份呢？
好多好多困惑……
穆珩又问谢解意：“你说闪电的时候你看见了那个人，看清楚脸了吗？”
“看清楚了……”谢解意道，“眼睛。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但是眼睛我看清楚了！”
杀人的凶狠目光，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不，”谢解意又摇摇头，“那个不是自己人，否则我会认出来的。”
“你怎么认出来？你不是说他戴着面具？”
“我可以看眼识人，我之前没告诉你吗？”谢解意道。
穆珩：“……我倒是忘了这一出。”
主要之前，以为她吹牛，只是没好意思揭穿她。
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这算不算他捡到了宝？
谢解意说，不是他身边的人，这件事情也让穆珩松了口气。
任何情况下，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出问题。
谢解意又把芳娘找自己的事情说了，然后好奇地道：“王爷，您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穆珩思索片刻，点头：“可能是真的。”
“真有人要杀她们母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穆珩道，“顾家的家风，一言难尽。”
“不好吗？”
“顾家允许子弟纳妾，但是不允许有庶子女在嫡子嫡女之前出生……”
“这不正常吗？”谢解意不解地道。
虽然她见过有庶长子庶长女这种情况，可是还是不多。
避子药，是存在的……但是一般都是对身体很有损伤的虎狼之药。
姨娘坏不坏身子，没人管，反正你不能生，以后还有别人能生，就是个玩意儿。
可是正室是不会用这种药的，她们生多少都会生。
穆珩的眼睛还很红，有点像兔子，看着竟然有几分可爱。
谢解意就看着他乐，穆珩莫名其妙。
“一般是这样的规矩，”他瞪了谢解意一眼后解释道，“但是顾家最不通融。顾家倘若有庶子庶女先于嫡子嫡女生出来，是会被溺死的……”
谢解意怒道：“那就没人管？怎么不把自家爷们都阉了，永绝后患？”
不负责任的狗男人们，对女人和孩子的压迫到了极点。
什么狗屁顾家！
怪不得芳娘要跑呢，谁想跳火坑。
原来给顾西辞做姨娘，不幸在他娶妻之前怀孕生孩子，就是杀无赦的大罪。
娘的，那爱谁谁！
芳娘自己养过孩子，想到那种场景肯定也肝肠寸断，加上又差点被杀，心灰意冷；而且她从小自卖自身，那么有决断的女子，经过这么多事情，跑路也是情理之中。
突然有点同情起她来了。
“反正顾家有点病。”穆珩道，“不过顾西辞人不错。他应该快来了，这件事情交给他自己处置。”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