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央面无表情,“这药囊可以清心祛毒,你多佩戴几日便可把残毒拔除。”

    见他一副又要生气的模样,简央干巴巴的咳了下,“少脑补,这样的药囊我多的是,宫里人手一个。”

    夏侯日月这才又恢复成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简央撇了撇嘴,扭头便走。

    她本以为自己又可以踏实过几天安生日子,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见不得她闲着,才回宫,太后就紧急召见她。

    只好掉头去了福熙宫。

    一见太后那阴沉的脸色,简央就暗道糟糕。

    看来老太太心情不爽啊,别怕是要找她麻烦!

    于是,她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上前。

    “皇后,既然来了,总杵在门口像什么话。”

    简央赶紧进殿,乖巧的向太后行礼。

    “母后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太后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又指了指桌上的信件,叹息道:“你自个儿拿起来看看吧。”

    简央赶紧拿起桌上的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笺。

    居然是狗皇帝的家书。

    这些日子没见到狗皇帝,她已经淡忘了前些日子的尴尬。

    此时骤然看到皇帝的笔迹,她只觉得耳根子又莫名其妙有些发烫。

    简央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发现信上除了儿子对母亲的关切之情外,再无其他内容。

    哦,还有他让太后多多照拂着她。

    说实话,有点感动。

    但也只有一点点。

    简央将信笺重新塞回信封,温声道:“母后,恕儿臣愚钝,并未发现这信上有何不妥。”

    太后哽咽道:“这不怪你,皇帝打小就爱报喜不报忧,要不是哀家让伺候他的小太监多留意着,哀家岂会得知,皇帝病重了!”

    病重?!

    这才出去半个月,怎么就病重了?

    正当简央沉浸在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久久不能自拔时,太后又说道:

    “皇后,按说哀家应当派个御医前去照顾皇帝,可是旁人令哀家着实不放心,思来想去,此事还得交由你来办。”

    简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可是灾区啊,干旱已久寸草不生的灾区啊!

    往往这种民不聊生之地,最易滋生匪患和强盗。

    她若真去了,怕是还没见到皇帝,小命就没了。

    太后好似看出了她所想之事,承诺道:“皇后你放心,哀家会派出暗卫送你前去,保你平安无虞到达皇帝身边。”

    哦豁。

    太后她老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陪皇帝一起去受苦了。

    于是当天,简央就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长途跋涉。

    以往从宫里坐马车到其他地方,因着地势平整,车内软垫足够厚,所以未曾感到不适。

    可如今野外没有城内那样的道路条件,到处都是碎石坑洼,再厚的垫子也不顶事。

    连日奔波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要被颠炸了。

    “怜夏,你说本宫要是此时跑路,能否成功?”

    她难得离开皇城,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这个店了!

    怜夏只当她不能适应宫外生活,闹起了小性子,跟着耐心安抚道:

    “娘娘,奴婢知晓您迫切想见到皇上,如今路程已过半,您很快便能与皇上团聚。”

    简央一噎。

    呵呵,谁想见他!

    “想必皇上一见到您,定然能高兴到不药而愈,只是皇上如此疼爱娘娘,见您大老远去找他,得多心疼啊。”

    简央深吸一口气,“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怜夏委屈闭嘴。

    又三日,在他们争分夺秒日夜不停的赶路下,终于即将到达皇帝所在的云洲。

    这一路上,越往南天气越热,沿路植被和作物尽数枯死,大地满目疮痍。

    沿路有不少拖家带口北上的难民,人人都面黄肌瘦眼露绝望。

    也有不少人贪婪地望着她的马车,毫不掩饰眼中抢掠的渴望。

    若不是有数名手持长刀的侍卫护送着,她估计早就被这些饥饿难耐的难民撕碎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观察并感受旱灾,内心极为震撼。

    虽然一路走来她对这些难民能帮就帮,可到底是杯水车薪。

    越是这时候,她越发想起狗皇帝。

    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些难民和困境。

    所以即便路上再苦再累,她虽然嘴上天天喊着要跑路,可赶路的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

    救下狗皇帝,就能稳定局势。

    稳定了局势,这些灾民便也有救了。

    “吁——”

    车夫忽然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简央揉了揉酸胀的后腰,撩开车帘问,“何故停车?”

    车夫恭敬道:“回娘娘,前方有人拦路。”

    简央闻言心里一沉。

    该不会是遇到土匪了吧……

    眼看就要到达终点,难不成要倒在黎明的前夕?

    正想着,只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她快步跑来。

    “张公公?”简央惊讶,“你怎么来了?”

    张公公神情万分急切,甚至来不及行礼,“娘娘,皇上派奴婢前来告诉您,速速返程,万万不得进入云州城!”

    哈?

    搞什么?

    她大老远从皇城赶过来,连狗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他往回赶。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简央当即沉下脸色:“周景之耍我是吧?”

    此时她已经气到直呼皇帝名讳。

    张公公一张脸顿时皱成苦瓜,“娘娘,此事说来话长,皇上知道您委屈,等他来日回宫,定然亲自向您赔礼道歉,您快些回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走就走!难道怕你!

    “辛苦公公跑一趟,”简央一把甩下帘子,愤愤道:“返程!”

    车夫连忙拽住缰绳准备掉头。

    “皇后娘娘请留步!”一道陌生的男声伴随着马蹄声传来。

    简央疑惑地掀开车帘,没好气道:“又是何人?”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骑在马上笑得一脸谄媚。

    见简央看向他,他立刻吭哧吭哧让人扶着下了马。

    “下官云州知府钱三宝,特来恭迎皇后娘娘大驾。”

    简央一脸懵逼。

    怎么张公公撵她走,这个白胖子又来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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