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干木耳,粉条她能认得出的。

    还有些不知是绿豆淀粉,还是红薯淀粉的东西,看着分量还不少呢。

    叶穗想了下,不如做点拉皮来吃。

    加上这些做起来也不难。

    淀粉用水澥开,拿平底的器具在沸水锅里转动几圈,凝固了再沉入热水锅里汆熟,最后放冷水里揭开。

    淀粉是实打实的,没添加旁的东西,透亮爽滑,一看就好吃。

    如法炮制,做了七八张。

    这个调制起来就更方便了,加点盐醋白糖酱油蒜泥跟香油,稍稍搅拌就好了。

    锅塌豆腐,醋溜白菜。

    她手脚麻利,动作娴熟,一会功夫,三个菜一只烧鸡就摆在桌上了。

    叶连山是闻着香味儿进的家门。

    进屋儿后,看见桌子上的菜,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看见媳妇过来,还偷摸摸地跟人说着,“说来也奇怪,往常我上白班,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

    今儿在单位,班长安排的工作,我不到一个钟头就干完了。”

    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男人嘛,心粗,能理解。

    但丈夫说完,李红英忍不住往闺女那看了一眼。

    叶穗早上出去时,包里放了几块分好的肉。

    肉到了哪儿,又给谁分了,现在还不是显而易见的?

    昨天她让自己分肉,今天又拿肉去给丈夫打点,这丫头,真真儿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见丈夫还没想明白,她也没提醒。

    男人正直倔强了一辈子,有些事不戳破,是对他好。

    叶连山今天心情好,他饿得不行,先尝了一筷子,“这醋溜白菜做得好!”

    自己吃第一口时,也有这样的感慨。

    叶穗醋溜白菜做法,跟自己不一样。

    她先是旺火烧油,不放任何调料的先煸炒白菜。

    煸白菜时,沿锅边放点了一点点水,防止干锅,等白菜煸透了,将其拨一边。

    再往锅里放油,加葱姜蒜炝锅。

    烹醋,添加酱油盐。

    翻炒均匀后,出锅放一点勾好的水淀粉,淋一点自制的花椒油。

    这个法子做出来的醋溜白菜,醋味明显,白菜不软塌,酸咸爽口,单吃这个都让人满足。

    锅塌豆腐,醋溜白菜,凉拌拉皮,都是寻常的食材,但经了闺女的手,色香味俱全。

    叶穗在吃饭前,先往铝盒里拨了不少菜。

    记挂那人没吃饭,她匆匆吃完,也不午休,慌着要出去。

    “爸妈,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人送个饭!”

    叶连山放下筷子,“我帮你送?”

    “不用,不用!”

    他爸要去医院,少不得要问江潮是咋受伤的,没准还要把她险些丧命的事也透露出来。

    她可不愿意让两人再吓一跳。

    “是同事,爸你去送,人家也不自在,我去去就回了。”

    中午特意做了几个菜,就是想着分量多些,江潮的大饭量她可是见识到了。

    从家里出来,快步赶往医院,紧赶慢赶,到他病房外面的时候,也快两点了。

    从窗户往里看,病房还是她走时候的样子。

    江潮也没睡觉,直着腿,直沟沟的盯着房顶。

    地上又多了俩苹果核。

    估计是感受到目光打量,他望向窗外,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对视上了。

    被人发现,也没必要再躲着。

    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将沉甸甸的饭盒放在椅子上,随即抱胸道,“看,我说什么了,等冯飞给你送饭,是不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也没那么夸张……”

    江潮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看他们这行的,运动量大,吃的多,消化的也快。

    别看他受伤,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但到饭点了他还是得饿。

    叶穗没理他小小的不服气的嘟囔,把饭盒盖子打开。

    香喷喷的大米饭,往鼻子直窜香味儿的烧鸡,颤巍巍的锅塌豆腐,清爽的大拉皮。

    这些家常饭菜的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这下他肚子叫唤得更厉害了。

    “那个……”江潮还要矜持一下,手就被人握住了。

    紧接着,筷子被塞到手里,她服软的声音响起,“鸡肉蒸了一个半小时,不油腻好消化,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儿。”

    再矫情下去就没意思了。

    江潮想着,这两天马上就要开工资了,等这月的粮票跟工资下来了,就全给人家。

    总不能白让人照顾。

    想通了这点,吃起来就没那么不安了。

    烧鸡味道不错,软烂酥香,豆腐滑嫩,还带着蛋香,凉菜滑溜,酸甜味儿的汤汁全都渗到拉皮上,别提多爽口。

    还有那个醋溜白菜。

    虽然出锅时间有些时候了,但吃起来,还是脆生生的。

    跟国营饭店的厚重味道不一样,也跟食堂千篇一律的清淡口感不同。

    这次的饭菜是家常味儿,口味能直击到他心坎上的。

    两大盒,够叶穗吃一天的饭菜,他一顿就给干没了,吃的快不说,盒底儿还干净呢。

    江潮打了个饱嗝,刚放下饭盒,手边就递来了一杯水。

    水温不冷不热,他仰脖喝了。

    吃饱喝足,叫嚣的胃终于平息,江潮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该跟人家道声谢的。

    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时,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病房的门,啪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

    冯飞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队,队长,对不住,我来晚了,你饿坏了吧,嗨,我刚去食堂了,但人家职工都下班了……”

    他今天晕头转向,一直在忙土炸弹的事。

    没队长在,他们就跟群龙无首似的,啥头绪都没。

    好不容易抽出空了,才想到队长在医院还没人管呢!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医院食堂了,这才发现人家都下班了。

    想着来负荆请罪吧。

    但刚进来,看他看见了谁?

    这不是叶穗嘛!

    进病房后,他又四处嗅了下,“咋有烧鸡味儿?”

    再看自家队长发亮的嘴角,“你吃过啦?”

    江潮没开口,响亮的饱嗝算是回应了他。

    冯飞暧昧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淌,江潮见他不正经,随手拿苹果砸他。

    “等你来送饭,我就饿死了!傻站着做什么,打水,给我洗个头!”

    这味儿已经熏了他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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