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看得出来柳瑶教养不错，说不出太重的脏话，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词。
可能自己也觉得不解气，又手脚并用，对着赵大海又抓又打。
本来我还担心他会反抗，没想到居然一声不吭的承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瑶才慢慢平静下来，冲我不好意思的惨惨一笑。
“对不住，大师，耽误您时间了。”
我摇摇头，“没事，结束了吗，要不要再补上两拳？”
本来只是句客套话，但柳瑶当了真，又揍了赵大海两拳，才坐回椅子上。
赵大海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倒是赵毅，此刻冲我露出一番讨好的陪笑。
看起来贱兮兮的。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想活命，就老实交代，不然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
赵毅听的连连点头，但还是欲言又止。
见状我有些意外，都到这份上，难道他们还有难言之隐？
赵毅赔着笑走到赵大海旁边，趴在他耳边，嘴巴微动。
我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也没兴趣知道，却突然听到赵大海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叫一个伤心绝望。
一旁的赵毅长叹一口气，摇着头，“造孽啊！”
合着在这演苦情剧呢？！
我嘴角一抽，本来就耐心有限，一次两次警告都不当回事，还磨磨唧唧，真当我只会口头上的恐吓？
许是看出我的不耐烦，赵毅忽然开口，让我给他们点时间。
“大师，大海他情绪不太稳定，我去劝劝，有些事情，他比我说的清楚。”
“行，那就再给你们几分钟。”
此刻的赵大海，早就不负以往的意气风发，一直在哭哭啼啼。
我也不知道他有啥好哭的，害人夺命的时候怎么不哭？
赵毅扶着赵大海回卧室，说要换身衣服，趁着这个空挡，我走到前院，准备弄一个简单的平安阵。
虽然我很想让赵大海这个畜生自生自灭，但柳瑶是无辜的，总不好让她一块被连累。
本来我打算让她住到翠花家，但柳瑶自己拒绝了。
“就不怕赵大海会伤害你？”
他连身边的兄弟都能用替身符下死手，如此看来，柳瑶也未必安全。
谁知她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决。
“赵大海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丈夫，我需要和他有个了断，而且他应该不会害我。”
具体原因我没有问，只是给了柳瑶两张护身符，一旦符纸被触发，我也会有所感应，方便及时过来帮衬。
“多谢。”
柳瑶并没有拒绝，贴身放好，我走到院子，准备布置阵法。
这时，赵毅走了过来。
“大师，我们家的事儿……对不起！”
他边说边冲我鞠了一躬，又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他们赵家的血脉，留住赵家的根。
闻言，我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
“杀人偿命，你真当这四个字是随便说说的？”
别的不说，钟旺王牛他们的死，总要有个交代，不能就这样翻篇。
“您的意思是大海他非死不可？！”
没等我开口，赵毅扑通一声，居然跪了下来，头硬邦邦的敲在地上，恳求让我留赵大海一条命。
见他这样，我心里一丝动容都没有。
可能是见多了，有些麻木，甚至心里还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于是我故意问道。
“我让赵大海活着，你替他死，怎么样？”
既然舅舅这么疼外甥，替他偿命，也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自古就有父债子还的说法。
等话音落地，能明显看到赵毅身体一僵，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冷冷一笑，耸着肩，将这个话题揭过。
平安符并不难画，于我来说也算擅长。
我本想布制在屋内，因为地界越狭小，平安符发挥的作用就越大，但柳瑶希望我可以布置在门外。
“效果弱一点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柳瑶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说出这番话，但我还是答应下来，在院子里布置平安符。
村里百十口人，都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左邻右舍。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村里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十几个人站在赵大海家不远处，伸手指指点点。
有极个别嗓门比较大，听到他们的讲述，我才知道有人泄露了赵大海发疯的事情。
但传出去的版本肯定不只是发疯那么简单。
添油加醋的将赵大海的发疯说成了中邪。
本来村子这几天因为连续死人就闹得人心惶惶，说风声鹤唳也不为过。
村民明面上神色如常，但背后肯定少不了嚼舌根。
已经有人发现死的人都和赵大海有关系，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如今他发疯中邪的消息传出去。
就犹如往滚烫的油锅里倒了几滴水，瞬间炸锅！
一些胆子大爱凑热闹的村民便涌了过来。
别看现在只来了十几个人，但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漫天飞。
至于将赵大海发疯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柳瑶！
赵家总共三个人，一个赵大海，一个赵毅，还有就是柳瑶。
以赵毅对赵大海的爱护心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就只剩下柳瑶了。
到现在，我才高看她一眼。
毕竟在我印象中，柳瑶就是个可怜人，虽然有点坚毅和决心，本质上还是个弱女子。
不然也不会和赵大海相处这么久都毫无察觉他的所作所为。
如今看来，这妮子手段了得。
恐怕她在白天出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将赵大海发疯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以至于赵大海家门口才会来这么多人。
还真是闷声干大事！
我在院子的四个角落都放上平安符，这时，赵大海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情绪看上去已经恢复平静，精神也有所恢复。
我担心外面的村民会对他造成影响，就又把大门关上，从院子里拖出两个木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