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藏奥妙,日月行吉凶。

    三隅隔昏暗,五圣隐虚空。

    「宇宙无始无终,曾经的大地也是这样。只不过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承载我们的土地已经不再和无始无终的永恒相连了。」

    —唯一的贤人,阿倍良久这么对初代太阳之子诉说。太阳之子早已准备惩处阿倍良久,这次宣他到御前问答,不过是想加以刁难,然后将他拘禁。

    相传,阿倍良久被常世大神启开了智慧,因此才从不见太阳的渊下宫里掘出来了光。但是太阳之子嫉妒他的才华,把他囚禁直至他寿终。然而,太阳之子们却未曾想过,若非有他造出地下的太阳,哪会有自己呢。

    「…天地原如鸡卵,龙蛇本就一体。」贤人阿倍良久说完这句话,随即就被埋伏的兵士们按倒。

    彼时,渊下宫才因为太阳的出现而得到些许喘息。因那龙嗣亲近黑暗、忌惮光明,不再肆意妄为。龙嗣横行、敛人命如草的时日终于结束,渊下宫民变得能与其相抗了。

    然而,异种外患没有完全根除,这人性的腌臜就已经暴露了。人们选立了「太阳之子」,把他做王崇拜。他却横征暴敛,构陷忠良。

    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渊下宫里有一小童,与伙伴做了赌约。他只身一人,潜到三隅之外,避开龙嗣痕迹,想去寻那龙骨花。但是他却在洞中见到了一只未曾见过的大蛇。不知为何,

    小童见蛇之庞巨、诡异,并不觉恐怖,反而有亲近之感。

    「我乃渎身渎名之蛇神,虽有眷属百千,但所荫蔽之众已无一人。今日落入此界,与你相见,也算有缘。你虽非我民,但终是人子。有何愿望,但说无妨。」

    「试问,你能做我们渊下之民的神吗?」

    于是一人与一蛇,面对太阳之子的王权、境外的龙嗣侵攻,力挽狂澜之演义就此开幕。

    【鸽子衔枝之年】

    天上永恒的王座到来,世界为之焕然一新。然后真王,原初的那一位开始和旧世界的主人们,七位恐怖大王开战。那恐怖的大王们是龙。

    原初的那一位造出了自己发着光的影子。而影子的数量是四。

    【法涅斯,或者原初的那一位】

    原初的那一位,或许是法涅斯。它生着羽翼,头戴王冠,从蛋中出生,难以分辨雌雄。但是世界如果要被创造,蛋壳必须被打破。法涅斯——原初的那一位——却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

    【衔枝后四十余年】

    四十个冬天埋葬了火,四十个夏天沸腾了海。七位大王全部被打败,七个王国全部对天上俯首称臣。原初的那一位大王开始了天地的创造。为了「我们」——它最可怜的人儿将在出现在这片大地。

    【衔枝的四百余年】

    山川与河流落成,大海和大洋接纳了反叛者和不从者。原初的那一位和一位影子制造出了飞鸟、走兽和水鱼。它们还一起制造出了花草和树木。最后它们造出了人。我们的先祖的数目不可知晓。

    自此时起,我们先祖和原初的那一位立约。纪年也更迭一新。

    【箱舟开门之年】

    原初的那一位对人有一套神圣的规划。人只要幸福,它便欢欣。

    【箱舟开门的次年】

    人们耕耘,第一次收获。人们开掘,第一次收获贵金。人们聚集,第一次写就诗歌。

    【狂欢节之年】

    如果有饥馑,天上就落下食物与甘霖。如果有贫瘠,那大地就会生出矿藏。如果有忧郁蔓延,那么高天就会以声音回应。

    唯一的禁止之事,就是输给诱惑。但是诱惑的通道已经被封堵。

    【葬火之年】

    天上的第二个王座到来,仿佛创世之初的大战再开。那一天,天也倾颓,地也崩裂。我们海渊之民的先祖,和他们世代栖居的土地,落入了此处。

    黑暗的年代由此开始。

    【黑暗的元年】

    七位大王的子民被海接纳,深海的龙嗣曾经统治这里。我们的先祖与它们发生了征战。

    先祖使用千灯将它们逐入影子,它们则在影子里狩猎人类。此处唯有黑暗,所以无处不是它们的猎场。

    人们的祈祷汇成哀歌,原初的那一位和其他三位发光的影子并不能听见。

    【太阳的比喻】

    黑暗的洞窟里,有一群未曾见过光的人们在生活。有一位见过太阳的贤人,对着洞窟的众人描绘着光之下的生活与太阳的伟大。他见众人无法理解,于是点起了火。人们于是开始崇拜火,以为这个是太阳,甚至开始习惯了黑暗与火光的生活。

    贤人死后,有人霸占了火,通过火,投下了自己巨大的影子。

    【黑暗的第三年】

    唯一没有抛弃我们的那一位,她乃是「时间之执政」。她是时刻,是无时不刻,是千风与日月之度量。她是一切欢欣之时,一切愤怒之时,一切渴望之时,一切迷狂之时。她是一切谵妄的时刻。

    我们称呼她「卡伊洛斯」,或者「不变世界的统领与执政」。真正秘密的名字,我们不敢直言,所以在这里倒写。「露塔斯伊」——我仅提一次。

    【目盲之年】

    贤人阿布拉克他被开启了神智,他展示了从手中发出光的奇迹。先祖们以他为首领,开始建设「赫利俄斯」。

    【目明之年,或日月的元年】

    「赫利俄斯」——太阳的神车,终于落成。白夜到来,常夜消散。

    日月的纪年开始了。

    【日月的二年】

    先祖们尝试寻找归途。地表的大战应该已经结束。

    但是原初的那一位,第一个王座,布下了禁令。先祖们无法找到归家之路。

    既然是如此,那原初的那一位,应该打败了后来的第二位吧。

    阿布拉克被太阳之子下令囚禁。

    【树的比喻】

    王的园丁与御园的树精相爱。但是国王想要新修凉亭的雕梁,需要砍伐最有灵气的那一棵灵木。国王是原初的那位之化身,因此园丁无法违逆万王之王,唯有对着国王的祭司祈祷。祭司乃是常世大神的化身。

    祭司怜悯园丁,于是说,你去折下灵树的枝条吧。园丁便去折枝,然后听从国王的命令砍伐了灵木。

    随后祭司说,你去种下灵木的枝吧。园丁说,灵木长成,需要五百年。祭司说,一念则千劫尽。于是园丁在自家后院种下了树枝。结果一瞬间,细枝长成了新树,那新树精是曾经树精的延续。

    因为那时刻之神,可以把「种子」的「这一刻」带到过去与未来。

    【日月之十年】

    阿布拉克故去已久。日月之前的事情已经记录得足够。若无把一切按事实记写的胆量,哪里能成为常世大神的书记呢?

    我听到了门外盔甲的声音,我于此绝笔。

    蓝星愿默默合上手里的两本书,看向了村正和渊上的身后,那道银辉闪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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