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来人往,温清月拍完片出来,坐在等待区等片子,傅瀚在她旁边坐着,两人陷入无尽的沉默。

    温清月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讨论别的问题,两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几乎没有交流,却又能时刻照顾着对方。

    “温小姐,你的脚踝问题不是很大,关节有点错位,但你们做的包扎固定的很到位,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每天用冰袋消肿,擦点消炎药就行。”医生指着片子和温清月解释。

    傅瀚站在旁边认真的听着,记下了怎么照顾她,温清月还买了根拐杖,拄着拐杖慢慢往医院门口走,不再让傅瀚抱她。

    上车后,温清月将拐杖折叠放在脚边,等傅瀚上来,开口道:“检查也做完了,找个地方坐下谈我们的事,还是现在谈?”

    傅瀚动作微微停顿了下,道:“先回家,回家我慢慢和你解释。”

    温清月没反对,“好。”

    她这会好说话的样子,让傅瀚有种已经和好的感觉,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启动车会别墅。

    车穿过高架桥,温清月扭头看着窗外,视线没有固定,却在下高架的一瞬间和旁边的车后车门里的人对视了一眼,那熟悉的眼神让她脑海里的雷达瞬间响起来。

    是他!刘道峰?!

    温清月迅速按下车窗,想看清楚,车里的人却似乎是察觉到了,同一时间关上了车窗户,然后那车加速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傅瀚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温清月回过神,坐正关上车窗,敛着眉淡淡道:“没事,认错人了。”

    刘道峰还在警方的通缉中,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回江州,距离那件事没过去几个月了,他这个时候现身无疑自投罗网。

    肯定是她看走眼了,应该是长得有点相似而已。

    她垂眸思索着,不安的感觉却萦绕着,之前忙着别的事,忘了刘道峰这个人,今天再次想起来,她才感到一丝不安。

    刘道峰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上秘密的人,虽然是个江湖骗子,本事没有多少,但只要他一日不落网就一日是个威胁。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没发现傅瀚一直在观察她,下车后,想扶她,也被她忽略掉。

    傅瀚垂眸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五指虚握紧了几分,俊逸的脸布满了失落。

    “夫人,你回来了,怎么还受伤了?”家里的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温清月,笑着打招呼,最后发现她拄着拐杖,腿上还绑着固定板,笑容僵住,担忧的上前扶她。

    温清月被阿姨搀扶着在沙发上坐下,温和的道:“不小心崴着了,没大问题的阿姨。”

    “哦呦,这都打上固定板了,可不得了,人这骨头要是伤着了,问题可大了!”阿姨心疼的看着她,“等会我去买点骨头,炖骨头汤给夫人你补补。”

    温清月笑笑没说话,目光落在四周,客厅已经被阿姨收拾干净,前一天晚上布置的东西都没了踪影,唯独傅瀚让阿诚买的来送她的花没扔,阿姨循环利用,修剪插花瓶里摆桌上了。

    傅瀚将外套挂好后,走过来望着她道:“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温清月游走的目光落在了他脸上,道:“不渴,你不用这样,坐下,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小心讨好的样子更像是真对不起她,愧疚弥补一样。

    她不喜欢。

    傅瀚喉咙微微滚动,迈步绕到沙发前,在她对面坐下,“我和晚语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跨年夜我们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天是四个人,沈音和苏衍也在,我们一起跨年。”

    “我知道,我没怀疑你们那晚有什么,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个解释。”温清月平静的点头,她从来没有怀疑跨年夜那天晚上傅瀚和苏晚语发生了什么。

    她相信傅瀚的人品,不会在那个时候乱搞。

    一旁的阿姨听着两人的对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夫人和先生吵架了?难怪他们气氛怪怪的,她过来收拾,发现餐桌上的菜也没动,原来跨年夜先生没回来,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哐当!”

    傅瀚刚想开口,旁边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去,是阿姨手里的拖把倒在地上了。

    阿姨怔了下,尴尬的傻笑,弯腰捡起拖把,“夫人,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瀚淡淡道:“阿姨,你先去买菜吧。”

    他这是支开阿姨,方便谈话。

    阿姨听明白了,温清月也听明白了。

    “好!那我先去买菜,时间也不早了,晚点怕是好骨头都没有了。”阿姨笑着给自己缓解尴尬,解开围裙,拿上包匆匆忙忙出门。

    等大门关上,温清月冷声道:“现在没人了,可以解释你和苏晚语的关系了吗?”

    傅瀚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沉重的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傅渊吗?我二伯儿子。”

    温清月眉目微动,抬眼看他,不明白这和傅渊有什么关系,“记得,你总不会要告诉我,她记录的那些事里的他是傅渊吧?”

    真是这样就有些扯了,傅渊十八岁就去世了,苏晚语已经二十五,十八岁后记录没有断,依旧有那个人存在,总不能是傅渊的鬼魂吧。

    傅瀚对上她的视线,就知道她没有信,“月月,我没必要骗你,傅渊和晚语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年岁一样,从小就在一个幼儿园,晚语爱的人也是他。”

    “那她现在算什么?把对傅渊的感情迁移到你身上?”温清月脸色彻底黑沉了下去,“傅瀚,你把一个去世的人扯进来背锅就没有意思了,如果是真的,苏晚语那样你都不觉得膈应吗?还那么照顾她,关心她,那岂不是说你对她是真爱?!”

    太荒谬了!

    撒谎骗她都编不出一个好点的理由。

    “因为她记忆错乱了。”傅瀚语气严肃,眼眸黑沉似深海,让人心里畏惧,“傅渊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也在,那场事故,她亲眼看着傅渊死在她面前,后来她脑袋受了重伤,昏迷了半年,醒来把傅渊当成了我,医生说是她受不了打击,潜意识自我保护,将记忆更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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