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在和傅瀚说话，问他：“傅瀚，我之前看过你的采访，您真的很厉害。”
傅瀚：“谢谢。”
听到男人简略地略显冷淡的回答，温清月心里轻哼了声，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人家都夸他了，好歹象征性地回夸一下。
楼下的交谈声还在继续，顾承是个挺能自说自话的人，丝毫不介意傅瀚的冷淡。
他可能不知道不隔音，聊得很开心，“其实我们以前见过，你来s大演讲，我是毕业生，当时我教授还带着我跟您吃过饭。”
傅瀚：“是吗？那一年？我不记得了。”
“大概五六年前，对了，那次苏晚语也在，她还给你送花了，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咳咳嗽……”
沈音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温清月回头看她，“怎么了？被口水呛到了？”
她语气里透着揶揄，手机微弱的光映衬着她脸上看穿的神色。
沈音有些窘迫，和她对视着，用眼神示意她别介意顾承的话。
温清月笑笑，没在意，楼下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不隔音，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温清月起了个大早，沈音和苏晚语还在睡觉，她套上衣服，轻手轻脚地从出了房间，下楼后，出了院子入眼的是一片雪白。
下雪了。
地面铺了一层薄雪，空中还刮着风，雪已经停了，风却很刺骨，御风的羽绒服仿佛都抵挡不了。
“怎么出来了？”傅瀚端着一碗粥从对面走过去，说话间，拉着她往回走。
温清月挨着他进屋，目光落在碗里，“我的粥呢？”
傅瀚：“我手里。”
他带着她到另一个屋里围着火堆坐下，顾承和苏衍一前一后进来，看见她便问：“清月，他们人呢？怎么就你自己下来了。”
温清月正捧着粥喝，闻言道：“还没醒。”
老太太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进来，小女孩看见他们这些陌生人有些怯懦，蹲在老太太身后，攥着老太太的衣摆从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他们。
温清月抬眼就对上了小女孩的目光，一瞬间，空间仿佛静止，她整个人似乎被拉进了一个异世界。
她看见，眼前的小姑娘跌进了一片冰湖中，不断下坠，溺死在冰湖里。
有那么一瞬，温清月仿佛感同身受，那种冰冷的窒息感灌满了她的呼吸道。
“叮！”
她手一松，铁汤匙敲在碗上，将她从窒息中拉了出来。
温清月急速地呼吸着，仿佛重新获得了氧气。
“怎么了？”傅瀚离她近，察觉到她呼吸不对，低声询问。
温清月将碗放下了，望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事，刚呛了下。”
傅瀚不疑有他，帮她顺了顺背。
温清月望着小女孩，心情不复之前的轻松。
这趟旅行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来救这个小女孩吗？
她要救吗？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顾承拿了袋小饼干哄小女孩，抱着小女孩亲切地询问。
“小卓玛，你多大了？”
“四岁。”
听着顾承和小卓玛一问一答，温清月突然开口问，“奶奶，家里就你和卓玛吗？卓玛爸爸妈妈呢？”
老太太道：“嗯，她阿爸阿妈都出去打工了。”
温清月：“不回来过年吗？”
老太太叹气，有些苦涩和无奈地道：“回来车费太贵了，也不好买票，回来就只能住两天，又得赶回去，就没回来了。”
温清月沉默了，春运期间车费对于普通且有些困难的家庭来说确实贵，而且离的远，回来一趟就要在车上耽搁一大半时间。
几人心疼地望着小卓玛，顾承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小卓玛，想不想爸爸妈妈？”
卓玛没回答他，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抱着零食绕了一圈到温清月身旁，观望了她几秒，将零食递给她，“阿妈，开。”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几秒，温清月有些错愕，“卓玛，我、我不是你阿妈。”
“卓玛，过来，那不是你阿妈。”老太太无奈的招手，和小姑娘解释。
小姑娘却不听，抱住温清月的手腕，“嗯……阿乙说谎，她就是阿妈！”
小姑娘固执地认为温清月就是她阿妈，听她奶奶否认，急得都哭了，还抓着傅瀚喊阿爸，场面一时间有些错乱。
温清月抱住小家伙，安抚老太太，“奶奶没事。”
老太太见小卓玛满脸幸福地坐在温清月腿上吃零食，眼眶有些湿润，说：“小卓玛阿爸阿妈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外出了，这两年都没有回来，她天天追着我问，我只告诉她她阿爸阿妈赚钱去了，过年就回来，她以为你们就是她阿爸阿妈。”
温清月表示理解，几岁的小孩子记忆力不会很持久，长时间没见自己父母，很容易就遗忘了。
吃完早饭，外面的风又大了些，天气阴沉沉的，几人决定再在小卓玛家住一晚，明天再打道回府。
温清月上个卫生间的空挡，出来就发现小卓玛被小伙伴叫走，出门玩了。
她神色微怔。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沈音就走过来说：“我和顾承刚和卓玛奶奶问了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她说这附近有个湖，要不要去看看？”
温清月心不在焉，压根就没有听她在说什么，迈步往旁边走，找了个位置坐着沉思。
沈音呆住，望着她的背影问：“清月，你怎么了？听到我的话了吗？”
傅瀚走过来，问：“怎么了？”
沈音：“她好像有心事，昨晚你和顾承说的我们都听到了，你和她聊聊，我们去湖边玩，你们聊完可以来找我们。”
说完她转身走了，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傅瀚怔了怔，没想明白，他和顾承昨晚不就是闲聊，有什么能惹她不开心吗？
“想什么？”傅瀚站在温清月身旁，蹲下身和她对视。
温清月思绪被拉回来，和他对视着，眼底有浓浓地纠结和愁绪。
“不开心？”傅瀚问。
温清月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有件事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