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翻开了黑色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介绍信,又拿出了几个信封,可是翻来翻去硬是没有翻到一分钱。

    大失所望的连翘一把把皮包扔在地上,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没有发出哭声,可是肩膀在一抽一抽。

    乔婉自然知道她的包里根本就没放钱,钱全在姐姐身上。

    剩下的大数字的钱全在自己的空间里。

    她怎么可能把钱放在皮包里,一直追着这个皮包过来,就是怕介绍信丢了。

    连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房门的动静引起了老太太的警觉,

    “谁啊?是谁啊?”

    乔婉这才发觉老太太伸着一双手,目光空洞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但是视线并没有焦距。

    显然,老太太根本看不见。

    而蹲在地上的连翘蹭的一下抬起头,当看到是乔婉的时候。

    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又尴尬又紧张。

    像个落入陷阱,无助的小兽一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双手合十对着乔婉露出哀求的神色。

    “老太太是我,我姓乔,叫乔婉。我路过这里迷路了,您看能不能方便给我口热水喝?”

    乔婉的话让连翘一下子松了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如果被奶奶知道,自己居然去坑蒙拐骗去抢去偷。

    那还了得。

    恐怕会气死奶奶。

    老太太一听这话急忙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谁都有遭难的时候,不就是喝口水吗?

    姑娘你快进来坐。对了,连翘你快去,给这位同志倒杯热水,咱家啥都没有,这热水还是有的。

    瞅瞅有没有白糖,给加上一勺白糖。”

    老太太热情地招呼乔婉。

    连翘看了一眼乔婉,他不放心把乔婉留在奶奶这里,可又不能不去倒水。

    有些两难。

    连翘却自顾自搬了一个条凳,放在老太太的床边,直接坐了过去。

    “老太太真的谢谢您,难得遇到您这么好心的人,不用白糖,就白开水就行。我喝碗热水暖暖身子。

    这是您的孙子吗?我听着好像是叫连翘。”

    老太太一听提到自家的孩子脸上更是笑颜如花。

    “不是孙子,是孙女。连翘这孩子孝顺又善良。我眼睛看不见,也多亏了身边有这孩子照顾。

    不然的话我老婆子早就活不了。”

    老太太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显然孙女是她值得炫耀的荣耀。

    连翘脸一红,脸上带上了羞涩,刚才做的事情不值得奶奶表扬。

    “奶奶,您别见了,谁都这么说。”

    “行了,行了,你快去倒水吧,不能把客人晾在这里。”

    老太太催促孙女儿去倒水。

    乔婉盯着连翘出了屋子还不放心,回头望自己的眼神,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真的是连翘。

    她没有想到能在这里也遇到连翘。

    认真地说连翘跟顾家有关。

    按照辈分来说,连翘应该叫顾聿安一声叔叔。

    也是唯一数不多跟他们两口子来往的顾家亲戚。

    当然,连翘并不姓顾。

    连翘跟妈妈的姓。

    姓胡。

    是顾聿安堂哥的女儿。

    顾聿恒比顾聿安足足大20岁。

    是顾家的长孙。

    而连翘就是顾聿恒的女儿。

    当初她简单地听连翘提过她的父亲抛弃了糟糠之妻,害得母亲抑郁自杀而亡,留下了她这唯一的女儿。

    虽然后来没有再婚,可是连翘和父亲之间剑拔弩张,甚至不愿意姓顾这个姓。

    最重要的原因是连翘的奶奶去世。

    是因为父亲为了照顾自己老朋友的妻儿足足有三年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的老母亲和自己的女儿寄生活费。

    记得当时提起这件事,连翘那眼神愤怒地想要杀人。

    显然这件事在连翘的心目当中耿耿于怀。

    就是因为这样,老太太的病一直拖着,没钱吃药,拖来拖去到最后老太太终于撒手人世。

    本来连翘跟父亲之间本来就薄弱的感情,被这件事彻底击碎了。

    因此连翘不肯姓顾自己改成了姓胡。

    也从此以后再也不跟自己的父亲顾聿恒联系。

    乔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遇到这个年纪的连翘。

    看起来连翘还是个孩子,再想想自己的年龄也难怪。

    连翘的奶奶还在。

    显然这会儿连翘的父亲已经开始不给他们寄生活费,老太太的病情在加重。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连翘的日子会过得这么艰难,这么小的年纪已经铤而走险。

    如果不是为了给奶奶看病,她相信连翘不至于走上歧途。

    要知道上辈子她遇到连翘的时候,连翘早已跟在了顾聿安身边。

    用连翘的话来说,就是自己的这个叔叔才让她改邪归正,如果不是叔叔的话,也许她这辈子就已经毁了。

    那么优秀的孩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小偷。

    连翘已经端了一只碗进来,碗口还有些缺口。

    有些不情愿地把碗放在了乔婉的面前。

    “你喝吧,喝完了赶紧走,我奶奶生病,屋子里空气不好,免得连累你。”

    乔婉眼睛眯眯,端起碗大大地喝了一口,完全不嫌弃碗上的那些缺口。

    连翘被她这一番作为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难道一点儿都不嫌弃他们家的碗破成这个样子?

    都不担心被割破嘴唇儿吗?

    可是一想到对方追着自己已经来到家里,奶奶可就在面前,如果被奶奶知道她抢了别人的包,那就不是一顿好打,最重要的是会把奶奶气坏。

    连翘立刻低下的脑袋。

    现在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太太埋怨自己的孙女。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奶奶这是咳嗽,又不是传染病。”

    就笑着对连翘说,

    “同志啊,你可别嫌弃我,这不是传染病。就是人年纪大了,有点儿咳嗽。”

    “老太太我不嫌弃。和您还真的很投缘,和您说了会儿话,感觉您像是我的母亲一样。”

    连翘把碗放下,笑着跟老太太说。

    而且还一点都不见外地用手拉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立刻高兴起来。

    这么长时间病着。

    她很少见到外人,最多也不过是街坊邻居或者是街道上来看看。

    其他很少能见到陌生人。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位女同志非常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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