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又冷又饿的缩在柴房里,使劲儿拍柴房的门,可惜根本没人搭理他。

    老四有点想不明白,他娘怎么会这一次这么狠心?

    不是明明已经从老三那里拿出了30两银子,又从妹妹的首饰那里拿出来给自己补上这笔欠的赌债吗?

    为啥还要这么对自己?

    他想不明白,可是家里人谁也不敢私自把他放出来。

    这一晚上又冷又饿,老四到天亮的时候,才缩在柴房的那一捆稻草里面睡着。

    老三等一晚上,他娘都没搭理他。

    可是看到老四都没被放出来,觉得他娘还在气头上。

    这一晚上几乎家家都睡不着。

    大房两口子缩在炕上。

    两人的炕冰冰凉,因为老太太为了省柴火,向来不许他们生土炕。

    两人挤在一个被窝儿里,身上搭着两条被子,可是因为被子又薄又破,冷的直打哆嗦。

    可是老大今天特别高兴。

    “媳妇儿娘,今天居然给我们吃粥了。”

    老大就跟孩子一样。

    秋月点点头,笑着说。

    “咱娘终于看到咱俩认真干活儿。我就说咱娘是好人。”

    乔婉要是听到,估计除了说她圣母说不出其他话。

    “媳妇儿,要是以后天天能吃这么饱就好了,起码睡在炕上也没那么冷。”

    老大充满了畅想,一年到头他们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今天吃的是这辈子最饱的一顿。

    上一次吃饱饭好像是爹在的时候。

    “一定可以的。咱娘今天不是说了吗?谁干活儿多,以后就能多吃,咱俩好好干活儿。肯定能吃饱。”

    两口子美滋滋的畅想着以后能吃饱肚子。

    而老二两口子和孩子们躺在炕上也有点睡不着。

    “孩子他娘,你说娘今天是不是气坏了?要不然娘不能这样对老三,老四还有妹妹。”

    老二从来没想到娘能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尤其是自己几个孩子也能吃上一大碗稠粥,往日里这待遇只有老三,老四和妹妹才有。

    他虽然带着孩子们干的是家里最重的活儿,可是吃的却是家里最少的饭。

    “我瞅着娘不像是开玩笑,咱看看吧,反正你娘心里有主意,娘让干啥就干啥。”

    老二媳妇儿没说婆婆的偏心,谁知道婆婆是今天被老三,老四气着才故意这么做的。

    还是说婆婆真的下定决心对他们一碗水端平。

    这事儿婆婆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不过是听一听算了。

    “唉,我也希望娘能看到咱们的付出,老三,老四成天只会花钱。又不负责干家里的活儿。

    你要能看到咱们一家子的付出,哪怕是让我死,我都甘心。”

    这就是以前质朴的古人,在他们心目中孝道大于天,只要能让娘开心,被爹娘看中。

    受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更不会记在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儿,乔婉没给他们留粮食。

    反正古人早饭吃的晚,一般都得快晌午才吃。

    乔婉决定先去县城,一方面当了首饰,另外一方面转悠转悠。

    虽说没准备让这个家里的大富大贵,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勉勉强强的过日子。

    十亩地看着不少,可是这年头古人没有化肥也没有杂交的种子。

    他们这里产的只有小麦,而且一年只有一季小麦。

    基本上一亩地能产200斤小麦,那已经算是顶了天,平常都是一百五六十斤。

    别看十亩地,最多也不过就是2000斤小麦。

    可是要知道他们家这是多少口人。

    十个大人,八个孩子。

    18张嘴。

    换算到每个人头上,也就勉勉强强100多斤粮食。

    可是这到了年底还得交赋税。

    古时候的赋税很重,什么人头税了什么这税那税加在一起可是不少。

    再留出来交税的银子,也就是每个人头上大概只有五六十斤麦子。

    这么一算的话,就算是勒紧肚脐都得饿肚子。

    乔婉虽然没想着让这帮小子大富大贵,可是吃饱肚子应该是起码的。

    让老二赶着家里的牛车送她去县城。

    反正她锁着柜子,谁也甭想拿出来粮食做饭。

    当古时候的大家长还是非常有好处和权威的。

    不得不说原主那个死去的便宜相公倒算是有本事的人,其实置办下一份不错的产业。

    只是原主的没有开源,光剩下节流,再加上家里的三个败家子儿,自然就是雪上加霜。

    老二当然二话没说,他娘愿意让自己送着去县城,他自然乐意。

    到了县城。

    乔婉先去了当铺,那一盒子首饰当下来,居然真的当了15两。

    乔婉又把原主的一副金耳环拿出来。

    这副金耳环应该是原主的死鬼丈夫留下的。

    也是原主手头唯一的值钱的东西。

    这副金耳环倒是当了不少钱,当了五两银子。

    这么一算还账的50两银子算是凑够。

    还能富裕一两多银子。

    乔婉又在街上转了一圈儿。

    看到卖烧饼的一文钱一个。

    肉烧饼两文钱一个。

    算了算家里的人头,买了20个烧饼。

    这就花出去40文。

    递给老二一个肉烧饼。

    “先吃吧,吃点儿垫垫肚子。”

    老二拿着肉烧饼,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啥,跟在他娘身后,嘴巴动了动硬是没说出来话。

    以前他不是没跟娘进过城。

    可是哪一次娘会心疼自己?

    娘难道真的看到自己付出了?

    没舍得吃烧饼,烧饼捏在手里像捧着稀世珍宝。

    乔婉琢磨了一下,做生意做买卖肯定不行,这玩意儿不能把家里的几个人心养大了。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鸟。

    既然是农家,自然就得想其他的法子。

    她准备买点儿小鸡和小猪回去呀。这方面自己还算是拿手。

    鸡能生蛋,小猪养大了,能杀猪吃肉还能换银子。

    一般农家的人不都是这样。

    手头就这么一两多银子,去抓了两只小猪仔,就花了600文。

    又抓了五十只小鸡仔,又花了400文。

    一两银子已经没了,手里就剩了几百个大钱儿。

    乔婉觉得差不多了,再花下去,估计家里可就真的得坐吃山空。

    两人坐着牛车,又回到了家。

    老四这会儿早就饿的头晕眼花,昨天一天没吃,今天又是一上午,无论他吼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他。

    不光他饿的头晕眼花,老三一家几口人也饿的头晕眼花。

    倒是乔春梅一个人躲在屋里,抱着点心匣子填了个肚子溜圆。

    她可没饿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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