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相国和中车府令勾结密谋,欲篡改欲篡改遗诏,将皇位传给十七哥。”嬴阳负手而坐,平静地向嬴政汇报帐篷之外的变故。

    “哦?”嬴政眉角一掀,呼吸变得急促,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嬴阳发现父皇的目光顺着帐篷的缝隙,看向了帐外的咸鱼。

    “这数百条咸鱼是为了做甚?”嬴政眯眼看向嬴阳。

    嬴阳埋头作揖道:“李赵二人为了掩盖父皇尸体,调来咸鱼欲载满父皇的青铜棺。”

    话音一顿,补充道:“十七哥知道此事。”

    “确信?”嬴政眯着眼,手止不住颤抖。

    自己开创大一统王朝,是划时代的人民领袖。

    结果,最信任的两位大臣,和自己的亲骨肉,竟然密谋篡位。

    帐篷里二人沉默了许久。

    嬴政让嬴阳扶着自己躺下。

    “阳儿,”嬴政唤出嬴阳的昵称。

    嬴阳眼角微微动容。

    只有在此刻,二人不是君和臣。

    而是父和子。

    “你可知,我遗诏里,让谁继承大统?”嬴政问道。

    “定是大公子扶苏。”嬴阳答道。

    “错。”

    嬴阳思忖片刻,像是猜到了什么,拱手说道:“父皇,儿臣力保大公子扶苏能担当大任。”

    “虽然父皇,大哥有的时候会驳斥您,但大哥于情于理是为大秦兢兢业业理政......”

    “打住。”

    嬴政叫停了嬴阳。

    “遗诏里,写的是你啊!”

    嬴阳心中微动,立马答道:“父皇当今正值平常人的壮年,切不可暗自菲薄。”

    “儿臣愚笨,恐不能担此大任。”

    嬴政注视着嬴阳。

    他想到了其他几个子女,长子扶苏,十七子胡亥。

    一个是自己最看重的,一个是最喜欢的。

    唯独嬴阳并没有在自己心中占据多大位置。

    十年光阴足以让人淡忘很多事。

    是了。

    嬴阳的母后,我的爱妃,骊妃。

    开凿骊山,修灵池,建阿房宫,爱妃是唯一一个敢反对朕的人。

    “臣妾以为,凿骊山虽通了水路,但那七十万大秦百姓连年劳作,十分困苦。”

    “孩子没了父亲,妻子没了丈夫,甚至老年丧子......”

    “大秦是陛下的大秦,更是百姓的大秦,万不可让天下人寒心啊。”

    嬴政不是个脾气温和的人。

    “朕的想法,容得你说三道四?”嬴政早就不耐。

    堂堂大秦皇帝,还能被一个妃子管教?

    骊妃见状,不再多言,欠身退后:“臣妾之道,在乎黎民,阳儿他已经三岁了,还请夫君待他十岁时,送去蓬莱修习。”

    “允。”嬴政甩袖而去。

    ......

    “你可知朕为何传召于你?”嬴政回过神,缓缓说道。

    “可与我母亲有关?”

    嬴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你退下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

    嬴阳点了点头,他相信父亲,遁走出帐篷。

    来无影,去无踪。

    嬴政平躺在帐内。

    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骊妃,朕不能自己的女人,真tm憋屈......”

    很快,嬴政调整好情绪,做了起来。

    “内侍,内侍呢?给朕唤来李斯,赵高!”嬴政吼道。

    帐外的搬鱼工人狐疑看向帐篷内。

    他们是不被允许直面皇帝。

    通常是内侍下达命令。

    可嬴政死后,内侍早被送去殉葬的地点,等待自己的死期。

    帐篷附近,哪还有内侍?

    嬴政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六十年寿命,都要在今天挥霍一空。

    简直气死我了!

    他看向匍匐在地的工人怒吼道:“给朕,传李斯,赵高!”

    工人的惶恐退后,不敢应声。

    待远离帐篷,大喊道:“始皇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沙丘,相国行营。

    嬴政“前半生”多次出游,巡视各地。

    行政机关也随之迁移。

    李斯的相国行营,便是群臣商议大事的地方。

    此时,胡亥坐在主位。

    李斯和赵高坐在副位,帐外来往不绝的大臣不断汇报各地事物。

    胡亥搂着身边女人的细腰,喝着她们递上来的果酒,十分惬意。

    “朕,何时继位?”胡亥望向赵高。

    李斯不经意间皱了皱眉,无人察觉。

    “公子且慢,应当是,始皇帝温车先沿原路返回,送往国都之后,寻机我们策划您的登基大典。”赵高回应道。

    胡亥没有说话,赵高明显感觉这位新主对自己有些不满。

    要是被李斯抓住机会,离间自己可就完了。

    赵高连忙补充道:“公子若是想要及时尽孝,我们可以召集大臣们,先行拥护您理国事。”

    “等行营到达国都,走个形式而已。”

    胡亥眼前一亮。

    是个好办法。

    李斯只好顺着说:“我这便召集行营附近的群臣。”

    几个内侍立刻从相国行营出去。

    沙丘不大,只有始皇帝的亲信,以及处理事务的数十位大臣能在此卧榻。

    不一会儿,负责军事、税收、民生的多路大臣汇聚在胡亥面前。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

    面露疑色。

    这十七公子怎么坐在主位上?

    赵大人,李大人分居次座?

    有些老臣怕是猜到了什么。

    却不敢多声。

    更迭之时,谁也不会去当出头鸟。

    小将蒙宁拱手作揖,先行一步质问道:“十七公子,小臣必须要问清楚,你坐在王上的位次作甚?”

    胡亥瞟了赵高一眼。

    这种事,必须是下人去做。

    “大胆,十七公子奉的是始皇帝的命,来这里督政,你有问题?”赵高驳斥道。

    始皇帝都崩了,说没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一个小武将,竟敢质问皇帝命令?

    “来人,压下去,打入沙丘地牢!”

    几个老臣看在一边,身子骨都抖了一下。

    李斯讥笑看着这一幕。

    群臣当众,有半数大臣向来与自己政见不合。

    不过这也是始皇帝的制衡之术。

    现在皇帝没了,是不是自己就能有机会下手?

    恐怕赵高也是这么想的。

    胡亥看着身旁的美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赵高会意:“十七公子要休息了,诸位大臣退出行营吧。”

    李斯没有出声,便是默许了。

    大臣们见状只能退出帐篷。

    待到大臣们退出。

    李赵二人也急忙屏退。

    胡亥已经急不可耐了,手不经意间搭在女人臀部。

    突然。

    大帐的门被瞬间掀开。

    原本昏暗的室内,被射进来的阳光照亮。

    胡亥忍不住骂道:“狗奴才,没看到本皇正在......”

    只见金光里走进来黑发健壮男人。

    大臣们匍匐在帐外,大声说道:“恭请始皇圣安!”

    嬴政眯着眼看着胡亥。

    两个女人瞬间退到屏风之后。

    只留胡亥一人,呆呆望着自己的父亲。

    “你正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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