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皓尘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在克制,一直都在忍。

    自从他和楚稚雅确定,等以后有底气了再一起以来,他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着他们的未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想买下张平那家店铺的原因。

    买下店铺,扩大影响力是他的第一步打算,等之后客流量慢慢变多了,两个人还清债务,有了钱,他也有了能给她光明未来的底气了,他一定会三聘六礼,明媒正娶楚稚雅。

    而现在时候远远未到。

    所以他觉得若他现在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触碰楚稚雅,这就像是先上车后买票,不仅是对她的不尊重,更是对她的一种不负责任。

    毕竟,人类的本质其实就是个动物,谁也说不准上一秒绅士的一个人下一秒会不会变成用下/体思考的莽撞动物。

    所以他不敢碰,不敢想。

    这也是为什么张平把他的手搭到她肩上,他不敢把手放下去的原因。

    可后来,当楚稚雅一把按下去的时候,他心脏又跳的飞快,因为他知道了她不会介意。

    此刻,又听楚稚雅问能不能亲个嘴,他内心就像是有千万只小鹿在乱跑,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又往东,完全没有一个规律,一切按着它们的想法来,以至于他此刻的心脏就像是要跳出心房一般。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就像心脏,尾音轻颤着问:“可…可以吗?”

    楚稚雅红着脸颊点点头,心说:只要对象是你,一切我都愿意。

    于是下一秒,皓尘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瞳孔里,连每一个毛孔,每一跟汗毛都清晰可见。

    她紧张的脑子短路了一秒,随即学着生前电视上演得那样,缓缓合上双眸。

    两唇的轻轻相碰就像是一滴露珠从花瓣跌落到石头上,滴的一声,露珠从浑圆球状化成一滩水渍,从此,一切变得都和以前不一样。

    心脏跳动的速率变了。

    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咚咚咚的,在破破烂烂的寺庙里极清晰可见。

    渐渐的,他们再也听不见不远处的鸟叫与蝉鸣,充斥耳膜的只有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和彼此的粗喘。

    肌肤的感知力变了。

    从前,迟钝到被东西划伤、被蚊子咬伤都要缓一会儿才能知晓的皮肤,在这一刻变得灵敏的就像一只蝙蝠,感知出了那一块儿的皮肤最软,那一块儿被咬的有点痛。

    舌头变了。

    从前,只能尝出酸甜苦辣四种味道的舌头,此刻就像是化身成了一条蛇,还没出生多久,身体还软乎乎,带着对世界的懵懂的一条蛇。

    他们彼此纠缠、缠绵,时而对立的就像两个敌人,时而又合而为一像彼此的知己,把狭小的口腔探索的不亦乐乎。

    ……

    以至于两人皆粗喘着难舍难分,双眼朦胧的看着彼此时,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变得静止。

    我眼中有且仅有你,你眼中也同样有且仅有我,我知道我爱你,我也明白你爱我,这一刻,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和红肿的嘴唇就是最原始的证明。

    楚稚雅被他□□裸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一头埋进他怀里娇羞起来。

    而皓尘则是万分满足的抱着她,就像是要把她深陷进体内一般,双手的力气很大。

    猛的,楚稚雅像是想到了什么,挣脱开皓尘的怀抱看了看附近,完全没有红线。

    于是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青一色,也没有红绳而言。

    她有点不甘心,从裙摆咬下一段出来,并把它分成两半,一半递给皓尘,说:“按理来说,应该是跟红线的,但现在没有,就暂且把它当成红线吧。”

    皓尘看着她递来的青线笑了笑,抬眸,双眼明亮且坚定的看着她,“这好办。”

    就见他用牙齿咬破食指的皮肤,按压着挤出一滴血来滴在了绳子的中心。

    待两个都弄好了,他随随便便的把食指上的血迹擦到衣服上,笑着说:“现在是红线了。”

    楚稚雅又心疼又好笑,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就是滴一滴?”

    皓尘挠了挠后脖颈,“感觉被血染的全红带在手上怪怪的,一滴倒还好,血腥味不会太大。”

    楚稚雅开心的笑了出来,把手递过去,“那你帮我绑上呗!”

    皓尘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腕心尖颤了颤,就在刚刚,这个手还紧握着自己的腰部两侧,灼热的体温顺着衣服布料传进来,差点没给他烫出五指印来。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说:赶紧把杂念抛出去。

    等缓好后,全身心投入的把带着一滴血印的青绳绑在了她白如玉,纤细的手腕上。

    楚稚雅仔细端详了一翻,真是越看越喜欢,便迫不及待的要给皓尘也带上:“快快快,手给我。”

    皓尘笑着把手递过去,“不知道绳子够不够长,先绑绑看看吧。”

    楚稚雅啧了一声,“不够也得绑着,咱俩得一样。”

    可是绳子似乎确实短了不少,怎么看都差点意思,于是他伸出大拇指,“绑这儿吧,把血滴放上面。”

    楚稚雅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容灿烂便打消又重新撇下一片的想法,将青绳缠到他大拇指上绑了个死结,弄好后还左右看了半天,玩笑说:“挺好看的。以后若是要摘,估计得剁手了。”

    皓尘闻言笑出了声,连说:“我这手还得用来赚钱娶你呢,必不可能剁,就让它待着吧。”

    说着自己也好好看了一遍:青色带着血印的绳绑在自己略黑略粗的大拇指上,乍一看可能有点奇怪,但看多了却又极其顺眼,甚至像个艺术品。

    楚稚雅则是被他那句赚钱娶你的话说的红了脸,扭捏着不敢多看他一眼。

    最后,两个人又对着月老仙人拜了拜,心里都许下了自己想许的愿望才走出破破烂烂的寺庙。

    返回“墨”的路上,楚稚雅满腹疑惑问:“你说,那寺庙为什么会被遗弃呢?”

    皓尘思忖片刻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可以问问县令。”

    楚稚雅豁然开朗,“有道理啊,如果寺庙仅仅是因为技术问题被遗弃的话,咱到时候可以免费接下这活,毕竟再怎么说它是我们的一个见证,我还是希望它能一直在的。”

    皓尘闻言牵她手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想无形中带给她力量,点头,“一定可以。”

    回到店里,张平三人看他俩紧牵在一起的手露出了姨母笑,可嘴上不忘调侃:“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把衣服都给搞破了?”

    刘先生站在他旁边推了他一下,“别这样,他们会害羞。”

    张平微皱起浓眉,“害羞?”不甚在意的说:“这事儿有什么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店家笑出声,看着刘先生,“咱俩老古董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

    楚稚雅听着红了脸,凶神恶煞的看了眼张平,示意他闭嘴,可以失败告终,便在他正准备开口说话时率先问:“所以谁胜出了?”

    张平和刘先生第一时间都指向彼此,随即又笑出了声。

    楚稚雅看着就知道彼此不分伯仲,都是第一名。

    可她又好奇那副字分别出自谁手,便又问:“所以敢问刘先生写下的是第一副还是第二幅?”

    刘先生摆摆手,“字如其人,我们明说就没意思了,你们倒是可以猜一猜。”

    楚稚雅果真仔细猜了起来。

    刘先生看着老实憨厚,且为长者性格温顺和蔼,她便猜测:“我猜第二幅是您的。”

    “哦?”刘先生面露惊讶之色,“此话怎讲?”

    “唔…就像您所说的人如其人,我看你就觉得您特老实,特安稳,所以盲猜我喜欢的那一副出自您手。”

    刘先生哈哈大笑两声,转头看向皓尘,“公子呢?”

    皓尘思忖片刻,仔细端详了一番两个人,随即看向张平,“第二幅我猜是张平写的。”

    “哦?”这下张平面露诧异之色,双手放在后腰的位置,“细细说来。”

    皓尘清清嗓子,“张平虽看着闹腾,可对于文学可见十分认真。”

    店家瞪大双眼,“公子是从何看出来的呢?”

    皓尘指了指刘先生和张平两人,“从两人初次见面看出来的。”

    “哦?”四人齐齐的看向他,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本来还在和我们打闹的人,在见到刘先生第一面的一瞬间安静温顺了下来,可见他对文学这事儿是持尊敬态度的。”

    忽然发觉这么说不对,便转头看向刘先生,续说:“我这么说并不是说刘先生对文学不认真,相反的刘先生在文学方面很自信,自信到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根本不会拘泥于从过去顺下来的东西,所以我盲猜刘先生的字是第一副,像本人般看着虽安稳踏实,但内心向往自由。”

    言毕,四人皆愣了神,刘先生率先反应过来拍起了掌来。

    夸说:“公子真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啊!”

    皓尘立马摆起手来,“只是个人看法而已,人才,属实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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