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礼还不习惯这样亲昵的称呼。

    同时,他觉得这个名字跟他形象不符。

    **

    车子在医院停车场停下,阮文礼带着姜央从后门进去。

    因为临时过来医院,什么准备都没有,不过阮文礼似乎并不介意在这里多逗留片刻,任由肖春林跑前跑后过去挂号,然后带着两人来到楼上的医生诊室。

    上次给姜央看过病的老中医端坐在那里。

    仔细问过病情后将手搭上阮文礼手腕上听了听。

    她皱着眉,再三确认后道:“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呀?是有什么障碍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把脉也并不是完全准确的,所以她还要再确认一下。

    阮文礼端坐在那里,面沉如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以为只是简单地走个流程,但显然不是。

    姜央一脸认真地对眼前的女大夫描述他的“病情”。

    阮文礼听着她那些描述,感觉自己已经得了不治之症。

    女大夫也听得一脸凝重。

    如果真像这位女同志说的动不动就流鼻血,发烧,那很可能问题就严重了。

    她的表情跟着严肃下来,“你爱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可能有点严重。”

    阮文礼觉得不能再任她胡闹下去:“我身体没什么问题。”

    姜央:“那你之前为什么睡在三楼?”

    姜央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不过从阮文礼的态度来看,他们以前可能真的分房睡过。

    因为她一提三楼的问题,他就开始回避。

    阮文礼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沉默了三秒后:“我有病!”

    **

    女大夫仔细询问过他的病情,又把过脉后,便让他先出去了。

    阮文礼走身走到走廊上。

    姜央没有跟着出来,还有一些话要单独跟大夫说。

    阮文礼注意到姜央从刚才开始就一脸窃喜。

    不过他这会并没心思猜她的心思。

    阮文礼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让肖春林在这里候着,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这会正是半下午,各科室病人都很多。

    江祈怀做完一台手术,从手术室出来,神情疲惫。

    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阮文礼,他脚步顿了顿:“阮厂长,又过来看病吗?”

    阮文礼扬扬唇角,并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而动怒。

    他缓步走到他面前,平视着这张有点讨厌的脸。

    “江医生的好像很关心我的身体。”

    “医者仁心嘛!”

    阮文礼轻点下头,尽管不认同他所谓的狗屁医者仁心,但他觉得起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因为上次江医生关心了一下我的病情,所以我想下次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可以请江医生亲自来,于是我了解了一下江医生的过去,结果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江医生是怎么用短短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从一个被医院赶出来的废材做到副主任这个位置,还发表了轰动医学界的专业论文?据我所知,这在你这个专业上,很难。”

    江祈怀抿着唇笑了笑,“阮厂长既然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把柄可供你抓住。”

    “没错,笔迹血型我也对过了,一模一样。”

    在这方面,姜央显然不如江祈怀。

    江祈怀真正做到了完美顶替一个人,所有可以证明他不是原主的血型,指纹,笔迹……

    通通被他撤换,不能撤换的也全都做了销毁。

    所以他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站在这里跟他说话。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拿他没办法。

    “不过人生那么长,现在没有把柄,谁能保证以后也没有呢?”

    江祈怀抿唇一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让我猜一下,阮厂长现在还有闲心站在这里跟我闲聊,想必结婚证那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阮文礼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江祈怀并不在意,紧接着道:“让我猜猜你是怎么骗她的?是情非得已还是事出有因?无论如何,阮太太那样单纯天真的女孩子,应该都是很好骗的。”

    在听到他说出单纯天真那几个字眼的时候,阮文礼眸中笑意尽敛,浮上一层寒冰。

    他转头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她?”

    江祈怀笑得淡然:“算不上了解,我见过阮太太几次,跟她说过话,大概猜的。”

    阮文礼只是轻点下头,便兀自沉默下来。

    江祈怀不懂他为何突然沉默,奇怪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阮文礼双手插在口袋,目光淡淡看着窗外。

    而江祈怀并不觉得现在是欣赏风景的好时候。

    “阮厂长特地跑来医院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阮文礼抿着唇角,笑得很轻:“我在等。”

    江祈怀不明所以,挑了挑眉:“在等什么?”

    “每隔几个月,街道跟殡仪馆不是都会来做交接嘛!”

    江祈怀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转身就要往回跑。

    阮文礼并没叫住他,只是慢悠悠在他身后道:“我一直在想江医生是怎么知道我们夫妻间的事,原来是因为江大夫看过我们的婚前协议。”

    顿了顿:“从死人身上。”

    江祈怀在听到这几个字后便停了下来。

    阮文礼双手插袋,一脸闲适地注视着江祈怀原本淡定从容的脸色渐渐变得狂躁不安,他笑了笑。

    “像你们这种医院,一天死几个病人很正常,但偶尔也会有人死了,却无法查明身份的情况,等几个月无人认领再集中处理,中间若非意外,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后来你看到死了的人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开始有点好奇,想要去探究这里面的秘密。”

    “看来江医生不光是个好医生,还是个热心肠,不过你用错地方了。”

    阮文礼的语气并无讥讽,江祈怀却在他的诉说下胀红了脸。

    “我以前听人说,阮文礼在三线手眼通天,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阮厂长确实有过人之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一切都查清楚抹干净。”

    “过奖啦。”

    阮文礼笑得谦虚。

    “不过我不懂,你既然从她的遗物里发现了我们的结婚协议,为什么没有跟医院上报她的身份,而是选择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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