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突然跟他对上眼神,心里一慌舌头打结。

    “就是一般的调理身体的药啊。”

    怕他不信,姜央又适当解释了一下,“大夫说这药刚开始吃时可能会有一些乏力疲惫的症状,是正常现象。”

    阮文礼觉得她的话自相矛盾,但他这两天确实感觉到有一些乏力。

    不过他想,她总不至于毒死他的。

    平静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起身进去略作清理,又回到沙发上,接着吃饭。

    姜央却因为刚才的小小插曲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头她得去问问那女大夫,不要真把他吃出什么问题来才好。

    姜央的目的只是想在离婚前的这段时间,暂时少一点跟阮文礼的接触,并不是真想把他弄成太监。

    因为她觉得那句通过什么通往心里的名言似乎并非全无道理。

    她感觉自己跟阮文礼的关系在那之后,确实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是某种危险信号。

    **

    吃过饭,姜央收拾好饭盒送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阮文礼正在看她放在那里的酒水报价单。

    这次联谊是酒会形式,所以她这两天除了看场地之外还看了一酒的报价。

    隅山部那边压了费用上限,除去场地跟人工的费用,她还要要在酒的开支里节省一些。

    葡萄酒单价相对较高,白酒又失了氛围。

    于是,她从几个为数不多的红酒品牌中挑了几个比较合适的,但价格上压得比较死,她还没谈下来。

    “这是国宾那边开的酒水报价单。”

    姜央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报价不符合预期吗?”阮文礼目光在单子上又扫了两眼便放下了,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抽他的烟。

    姜央觉得报价不符合预期是正常的,国宾那种地方,既不愁生意又不必拉客,确实没必要因为她这个小单子来给她开后门。

    “是,谈过几次对方都没有明显要压价的意思,所以我想再对接下酒厂看看。”

    直接从厂里拿货,总比通过国宾报价要低一些。

    阮文礼闻言很轻地笑了笑,“这不符合规则。”

    “什么规则?”

    “很简单,你租了场地办酒会,却不用饭店的酒,没有饭店会同意的。”

    姜央轻哼一声,觉得阮文礼小瞧了自己。

    “我们是有合同的,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可是写明了,我可以自带酒水的。”

    阮文礼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他伸出手:“合同拿来我看看。”

    姜央从包里翻出跟酒店签的场地租用合同,薄薄的两页纸。

    阮文礼一目十行扫过去,着重在合同最后那几个附加合同条款上看了一眼。

    阮文礼觉得姜央确实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至少她能想到把外带酒水这种事写在合同上,就比其他人强得多。

    只是姜央想错了,国宾不是单纯做生意的地方,它的场地大部分是留给那些有需要的人的,加上自主权不在经营者手里,很多时候都只是配合上面各部门的需求而建立的。

    而且,阮文礼生意做得久了,发现很多人还是欠缺合同精神的。

    事在人为!

    要紧的还是人。

    不过,阮文礼觉得姜央还是有做生意的天赋的,只是涉世未深,对行业规则了解不透,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怎么样?合同没问题吧?”

    “合同没问题。”

    阮文礼先肯定了她,随即:“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对方的地盘上办事,成本是一回事,在这个基础上,还要适当的给对方一些甜头,要不这第一枪打不好,隅山部那里对你有意见不说,也会影响你后续的工作,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央觉得阮文礼果然是深谙职场之道的,他这一点拨,姜央瞬间就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合同上写明可以自带酒水,但如果我真的自带了酒水,对方会在活动当天故意给我捣乱?”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阮文礼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对方会做到什么程度,但姜央在酒水的问题上被卡了这么久,显然问题是出在这里。

    可姜央却还想绕过这里直接去找酒厂,这显然是不对的。

    “可隅山部给的预算很低,要是真按国宾的酒水报价来的话,很可能还要我自己倒贴钱。”

    这次姜央跟隅山部的合作是以个人的名义跟他们进行的,类似于甲方乙方,不再是之前在红光钢铁厂时那种雇佣关系,弄不好姜央很可能要自己倒贴钱。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姜央的小脸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阮文礼觉得姜央瞬间变脸的样子有点可爱,跟着笑了笑。

    烟丝呛进肺里,阮文礼低下头咳了几声。

    姜央过来给他拍背,看着他苍白疲惫的脸色,她真的开始担心他会出的什么问题。

    “你还好吧?”

    姜央替他拍了几下,到那边给他倒了杯水送过来。

    “谢谢。”

    阮文礼接过杯子,随手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抬头看到姜央略显担忧的目光,想到她真的关心自己,阮文礼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有点累。”

    他将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你不是说大夫说我吃一阵子就会好吗?或许再吃几天就好了。”

    姜央:不会的,只能更加苍白疲惫而已。

    姜央有点后悔给他吃药了,但是一想到日久生情那个可能,还是相敬如宾比较好。

    所以,在阮文礼的目光迎上来之前,姜央心虚地将头埋进他颈窝,抱着他的脖子。

    哪里有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怨不得她。

    阮文礼因为她这个动作,将摸她头的动作放轻了一些,顺着目光看到她脚上的鞋。

    姜央这几天经经常跑现场,穿的都是些轻便随意的裤装,鞋也穿得有点脏。

    “下午还要去国宾吗?”

    “恩。”

    “让肖春林送你去。”

    “真的?”

    姜央一听,蔫蔫的小脸立刻恢复了精神。

    姜央今天过来本来也有借人的意思,只是一直想不到要怎么开口。

    姜央碰过几次壁之后觉得在这个年代做事情还是要熟悉一些当地规则的,而这个人,非肖秘书莫属。

    想到有肖秘书做后盾,姜央顿觉心中的大石头已经去了大半,难掩心中激动地情绪:“太感谢肖秘书了,他简直是我救星。”

    阮文礼看着她眼睛里明灿灿的光,轻轻皱了皱眉:谢错人了吧?

    但随即,在感觉到她落下来的吻后,阮文礼抿着唇笑了笑,用手轻拥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亲到一半,阮文礼感觉到一丝异常,用手摸了摸鼻子。

    姜央也感觉到了,连忙拿出手帕帮他捂着。

    阮文礼起身进去收拾自己,走到门口时,他转过身,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给我吃的药没问题吗?”

    姜央笑得很乖:“确定。”

    以及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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