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礼显然不擅长做这些,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肖春林偶尔会上来向他汇报案子进度。

    以至于阮文礼抹药中途,不得不起身走出去几趟。

    姜央听见他们在说案子的事。

    阮文礼态度十分强硬,似乎不想放过他们。

    起初两人的声音她还能听得到,后面突然低声下来。

    随后她听见阮文礼说:“找人跟着,看看他过来要做什么?再查查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是。”

    几分钟后,阮文礼回到卧室,重新在床边坐下,眼底恢复清明,继续他未完成的事。

    姜央趴在他腿上,抬头看了一眼墙上表,已经快七点了。

    “你一会要去上班吗?”

    “我会留在家里办公。”

    姜央比较欣慰,这次的事的确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杨小娟跟跟杨兴的绑架行为没有吓破她的胆,却让她间接地看清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所畏惧无坚不摧。

    她前所未有地需要阮文礼。

    **

    阮文礼替她抹好药,重新将睡衣给她穿上。

    姜央听见阮文礼站起身的声音。

    以为他要走,谁知阮文礼只是脱了鞋,便重新躺进来。

    姜央略显诧异地看向他。

    阮文礼低头看一眼腕表,简短的解释:“我可以陪你睡四个小时。”

    阮文礼彻夜未睡,加上长途赶路,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

    姜央正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轻轻给他让开一小片地方。

    阮文礼调整了一个两个人都比较舒服的姿势,抱着她进入了梦乡。

    **

    姜央睡得极不安稳,她做了个噩梦,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你还好吗?”

    姜央听见阮文礼的声音。

    他开了台灯,卧室恢复光明,阮文礼身上仍旧穿着睡衣。

    姜央睁开眼,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九点。

    阮文礼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小声更正:“晚上九点。”

    姜央诧异不已,她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阮文礼坐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喂她喝了几口水。

    姜央喝了水后才张嘴说话,“好饿。”

    “白天我看你很困的样子,就没有叫醒你,我让黄阿姨给你送点吃的。”

    阮文礼穿着拖鞋走出去,过了一会,亲自端着托盘进来。

    姜央见他将小沙发拉过来,仿佛要亲自喂她吃的样子,小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姜央回来后一直都是他亲自照顾,事无巨细,事事周到。

    吃饭这种小事,她不想再麻烦他。

    姜央试着动了动胳膊,胳膊居然抬不起来。

    “陈大夫说你吃了软骨粉,药性越往后越烈,得养几天才好。”

    阮文礼熟练地拿起勺子,挖了勺鸡丝粥喂她。

    姜央朝小托盘上看了一眼,有清炒金瓜跟口蘑炒鸡腿肉,还有丝瓜肉丝汤。

    饭吃到一半,黄阿姨敲门进来,“先生,药好了。”

    “放着。”

    黄阿姨将药碗放到床头,看着阮文礼在亲自给她喂饭的动作。

    略感诧异的同时,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她看一眼姜央,笑着冲她点点头,转身退下。

    姜央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跟他这样亲热,尤其是家里的人,脸上微微发烫,阮文礼却似不甚在意的样子。

    喂她吃完饭后,端起那碗药。

    “里面加了蜂蜜。”

    姜央闭气喝完药,阮文礼用毛巾替她擦了擦,重新扶她躺下。

    “一会我让黄阿姨来帮你。”

    阮文礼丢下一句话便起身走出去。

    姜央不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黄阿姨笑眯眯进来,“太太,我帮您洗澡吧。”

    姜央这才想起她回家后因为身上有伤还一直没洗过澡。

    而洁癖居然没有嫌弃地抱着她睡了这么久。

    姜央被黄阿姨扶进浴缸。

    姜央身上还有伤,黄阿姨小心避开那些伤口的同时,怨怼道:“这些人真是狠心,怎么下得去手。”

    姜央低头看了看胳膊上跟脖子处那一大片淤青,她是被人先从后面敲晕,再用绳子勒住,反剪了手脚,用麻袋套着带走的,中间好像还挨了几脚。

    但姜央向来是个乐观的人,身体的疼痛她并不在意,她只是被情绪所扰。

    “没关系,不疼的。”

    姜央想逞强,却被黄阿姨接下来的动作触到伤口,轻轻皱了皱眉。

    “对不起太太,我手重了。”

    “没事,我让你跟子铭担心了。”

    姜央被送回来的时候,看到阮子铭跟黄阿姨满脸担忧地站在那里,那会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都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黄阿姨笑着道:“我还好,子铭确实担心了,说起来,还是他让我报的警呢。”

    要不然她也不会想到去报警,毕竟姜央是个成年人,只不过是晚上没回来吃饭而已。

    她那样贸然到警局去报案,人家说不定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是子铭让您报的警?”

    “是啊,他说你不是不打招呼就不回家的人,还让我报案的时候跟他们说你是阮太太。”

    “你别看那孩子平时不声不响,他跟先生一样,都是心里疼人。”

    黄阿姨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姜央却因为阮子铭那句她不会不打招呼就不回家而感到窝心。

    姜央从来没觉得这里是她的家。

    可事实上,这里早已被她当成是家了。

    就像她从来不肯承认她喜欢阮文礼。

    可生死关头,她能想到的只有阮文礼。

    黄阿姨用毛巾仔细替她搓洗过,又让她躺下来,给她清洗了头发。

    洗了一个艰难的澡后,黄阿姨清理了洗手间,替她重新换过床单,才从卧室出去。

    阮文礼从外面进来,看到姜央散着头发躺在床上。

    他低下头在她头顶闻了闻,然后将手放在她头顶轻揉。

    “还是洗干净比较好。”

    他摸完她的头发,又在她额上亲了亲,手顺势伸进睡衣。

    姜央几乎要沉溺在他的温柔的抚爱里,用仅余的一丝理智回应他:“原来你是嫌我脏才让黄阿姨来给我洗澡。”

    阮文礼微微一愣,随即眸底浮现韫色:“我倒不介意,我以为你会比较在意,没想到你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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