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枪响,考核正式开始。

    游戏一开始就是史诗级难度,每个学员身上都扛着三十公斤的装备,负重奔向那片一望无垠的草海。

    草原里有无数隐形的沼泽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去。

    一个沼泽地淌下来,原先的三十多个人已经只剩一半。

    阮子铭单独行动,除了过河的时候装备湿了,一切都还算顺利。

    一天一夜下来,大家又累又饿,围在一起吃带来的干粮。

    一旁的人按当地的土法子,捡了些当地的草点燃,用来防蚊虫。

    阮子铭想要出声提醒,对方显然不领情。

    “你就是阮子铭?听说你有内幕消息,说给我们听听?”

    “听说你外公来头不小,你那么有钱在家待着好了,跟我们抢什么?”

    “就是。”

    阮子铭不想跟他们争辩,一语不发起来走开。

    过了不多会,那三个人就被一直跟在后面的教官发现了,纷纷领了饭盒。

    教官挨个给了三人一脚:“考试呢知不知道,你们还点烟?搁这烽火狼烟戏诸侯呢?”

    阮子铭重新找了个安全的隐蔽地,继续吃刚才没吃完的干粮。

    刚躺下就感觉不对,一个声音道:“这有人了。”

    阮子铭赶紧起来,果然见身下那层薄草下面躺着一个穿吉利服的人。

    对方呸了两声吐出满嘴的土。

    阮子铭道:“对不起,我没看见。”

    对方抹了把嘴,用目光在阮子铭身上扫了扫,“幸好你不重,要不非给老子坐出脑溢血不行。”

    阮子铭没接他这个笑话,在他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将他打量了一遍。

    对方一副老兵油子的样,不过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手上戴了块金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跟刚才那几个来充数的完全不一样。

    这次参加考试的学员年龄参差不齐,从三十五到二十出头,什么年龄层都有。

    那些年纪大的多数是在别的部队待过,这次到七十六野算是在役范围内的提调。

    只是这提调不大容易,一般都是队里的拨尖。

    阮子铭见他不太排斥的样子,便在旁边找个位置,收拾出一个还算舒服的地方,打算休息。

    他已经扛着三十公斤装备跑了一天一夜,睡一觉,接着跑完接下来的路,就可以结束了。

    “喂,有没有水?”

    躺了一会,隔壁的人突然问他。

    阮子铭不想理他,他又道:“渴死了。”

    阮子铭想了想,把水壶拿出来,想给他倒杯水,结果对方直接抢了过去。

    豪爽的对水喝了一通,丝毫不理会阮子铭黑沉沉的脸色。

    “还是凉茶,好东西,是你那小家属给你的?别害臊了我都看见了。”

    “喏,还给你。”

    阮子铭嫌弃地接过来,用手帕擦了又擦才重新拧上。

    对方看着他这个动作,嗤笑道:“还挺干净,我又没病。”

    阮子铭不想理他,觉得这不是有病没病的问题,翻了个身背对他,打算睡下。

    “喂,你别那么正经,反正你再努力也不会考过去的,这帮七十六野的人坏透了,你知道最后一个考核项目是什么吗?”

    阮子铭被他勾起好奇心,“什么?”

    “排雷。”

    阮子铭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的内幕,结果只是排雷,继续闭眼睡去。

    **

    第二天,阮子铭被冻醒,他看了一眼表,起来收拾行装。

    隔壁那小子也醒过来,“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会吧,七十六野那帮小子还没起床呢。”

    阮子铭不理他。

    “我叫陈程,你呢?”

    “阮子铭。”

    “要不要组队?”

    “不要。”

    阮子铭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收拾好自己东西,顺着那边的小路跑开。

    陈程见状,脸色苦涩地跟上去,一面跑一面在嘴里叨叨,“臭小子挺能跑哈?”

    不过看到他跑进雷区的时候,还是适时提醒了一句,“别跑了,前面有雷。”

    阮子铭在他开口提醒前已经停了下来。

    观察了一下那片雷区,范围不小,紧临着沼泽,几乎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越过去。

    “这是之前留下来,好像是美式装备,不是一般的雷,听说里面有一些王炸,弄不好这一片就废了,别冒险了。”

    陈程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再看一眼旁边的阮子铭却是脸不红气不喘。

    陈程觉得自己老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躺平。

    他合眼躺了一会,突然感觉前面没声了。

    睁开眼,看到阮子铭在翻装备,已经做好排雷的准备。

    陈程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

    同时觉得阮子铭有点欠揍,大家一起躺平不好吗?

    “喂,你可别连累我,我家里就我一根独苗,你要排错了,这片全得炸翻。”

    阮子铭自动阻隔身后的干扰,戴着装备进入雷区。

    “熊孩子……”

    陈程咒骂一声,匆匆换上装备,跟着进来。

    阮子铭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关于排雷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种美式装备排起来,其实并不像想象中困难。

    两人很顺利地走了一大半。

    胜利在望的时候,阮子铭停下来,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陈程,将水壶扔过去。

    陈程接了,喝了一口,却并没有把水壶还给他,而是问:“你能帮我给家里带个口信吗?”

    “什么?”

    “就说我死了,让他们别惦记着给我相亲了。”

    阮子铭皱眉,朝他脚下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阮子铭走过去,陈程道:“别费劲了,这是王炸。”

    他低头看看表,“还有十分钟,你快跑吧。”

    顺便把金表摘下来送给他,“留个纪念。”

    阮子铭没去接他的表,而是蹲下来,在他脚边研究半天。

    陈程说的王炸其实是一款新式雷,不像之前那些雷即便踩上只要不抬脚,也能有逃命的时间,这个雷一经启动在规定时间范围内一定会炸。

    阮子铭这一天多的时间下来见过不少负伤的学员,可付出生命的还是第一次,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沉重。

    但他还想再试试。

    就在附近蒋玉良跟廖北昂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那边专业的排雷人员已经穿上装备走进雷区,廖北昂站在雷区外冲两人喊话。

    “子铭,你出来。”

    阮铭没理会,他拆开榴弹。

    看到里面黑白红三根线,眉头皱了皱,想起姜央的民谣。

    红白蓝剪红,黑白红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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