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意外从周锦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裴曼桐?”

    “对,阮文礼查的案子里好像有这个人,街道让我爸过去帮着做过证明材料,你认识她?”

    “她是子铭妈妈。”

    姜央并不想跟她说太多关于阮文礼前妻的事。

    她想阮文礼或许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隐私。

    周锦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简单叮嘱她两句便离开了。

    姜央却因为周锦桐这句话受了不小的震撼,难道裴曼桐跟她的绑架案有关?

    目送周锦桐离开,姜央正要回屋,一辆黑色车子闯入视野。

    姜央看着车子在她面前停稳。

    阮文礼推门从车上下来,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姜央意识到自己走神后,很快收拢思绪。

    “吃饭了没有?”

    姜央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阮文礼没回答,只是轻轻低头在她脸上看了一眼。

    姜央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很快明白阮文礼为什么会这样看她。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张队从车里下来,对着她微微一笑,“阮太太,你的案子有了调查结果,我来跟您说一声。”

    年轻的大队长显然没料到厂长夫妇这样恩爱,脸上红了红。

    姜央很快将手放下来,“进去说吧。”

    **

    客厅里,黄阿姨重新沏了茶。

    张队坐在沙发对面,简短地将案子的调查结果对她做了说明。

    “阮太太,我们查了近一个月,中间多亏了阮厂长的大力支持,一直到现在才来跟您做说明,实在是觉得惭愧。”

    姜央抿抿唇,觉得那件小案子并用不着查一个月,更用不着阮文礼“大力支持”。

    “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我们起初怀疑这是一桩普通的报复性绑架架,但随着深入调查,发现中间还牵扯到了一个幕后主使,那人叫江成,您有印象吗?”

    “完全不认识。”

    “总之,这个江成招了一份口供,承认他受裴曼桐指使,本来案子到现在已经可以了结了,我们也已经在做结案的工作,可是今天上午转移犯人的时候,他自杀了。”

    姜央听到这里,似乎明白阮文礼为什么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案子跑来跑去?还要周书记亲自去做证明材料。

    也明白了公公阮江华为什么会在跟儿子较劲十年后,肯低下头主动来找阮文礼。

    姜央一窍通百窍通。

    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觉得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阮文礼单手握杯站在兰花架旁,神情不明。

    姜央道:“没关系,你们已经尽力了。”

    张队道:“若您没意见的话,这是结案证明,您签个字吧。”

    姜央接过钢笔,在上面写下自己名字。

    交还证明的时候,姜央道:“那个江成是什么人?”

    “据我们了解他是裴曼桐的旧识,十年前因为一宗车祸案坐过牢,这种人都是亡命之徒,什么都敢做,阮太太,您这次真是命大,我先告辞了。”

    姜央:“您辛苦了。”

    张队:“哪里。”

    目送张队离去,姜央走到阮文礼身边。

    阮文礼靠在那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疲态,这件事似乎真的对他打击不小。

    她摸了摸他的脸,“你这些天就是在忙这件事?”

    阮文礼点头。

    他预料裴兆国不会放任不管,也做了防范,只是没想到江成对自己能下那么狠的手。

    江成死了,他留下的那份口供也就无足轻重了,裴曼桐大可以说那是刑讯逼供。

    她已经被关押了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裴兆国上上下下找关系,软硬兼施,最终让他达成所愿。

    若无意外,这两天裴曼桐就会被平安无事放出去。

    “我原本想结案再跟你说,没想到江成会自杀,他跟我有些过节,我想是曼桐利用了他。”

    阮文礼简短地对她作了解释,声音还算平静。

    事情发酵了大半天,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心情仍旧不能平静。

    “如果江成没有自杀,裴曼桐会怎样?”

    “会受她应受的惩罚。”

    阮文礼仅仅停顿了一秒,声音几乎不带任何情绪。

    那一秒的停顿,姜央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阮子铭。

    姜央承认一开始知道裴曼桐可能是绑架她的幕后主使时,她是愤怒的,也因为阮文礼没有徇私而感到有一丝动容。

    至少他是在为她做事。

    但此时此刻,姜央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姜央知道阮文礼不是个容易敞开心扉接纳别人的人,同时也绝不敢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认为仅仅因为裴曼桐绑架她这一点,阮文礼还不至于这样致人于死地。

    若果真如此,那他对给自己生了一个孩子的前妻来说,似乎过于残忍跟不近人情了些,毕竟她仅仅受了些可大可小的轻伤。

    阮文礼看着她脸上情绪变来变去。

    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在想什么。”

    姜央顺着他的胳膊看到他的手腕,消失的腕表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这支表,好像跟子铭妈妈手上那只是一对?”

    阮文礼低头在手腕上看了一眼,并没否认,同时,也不欲解释。

    “恩。”

    姜央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困惑与疑惑。

    其实阮文礼大概能猜到姜央在想什么,但他今天不想骗她。

    他靠在那里,用空出左手顺着下巴摩挲她柔软的唇。

    他想他有多久没有亲近她。

    事实上并不久,

    在未遇到她之前,阮文礼并不觉得婚姻会是这样玩物丧志。

    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初骗她留下时他心里其实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意识到自己渐渐被眼前这个女人的情绪所操控。

    尤其刚才在看到她面露迟疑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去跟她解释。

    阮文礼皱皱眉,他不喜欢事情失控。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燥。

    或许是因为江成自杀,他不得不放弃这些天的调查成果,接下来还要面对因为这件事情接踵而来的坏结果。

    又或许是因为刚才姜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陌生。

    阮文礼觉有必要叫停静一静。

    于是稍作流连后,阮文礼淡淡收回手,“厂里还有点事,我今晚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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