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忙吗?”

    姜央坐进车子,又问了一句。

    阮文礼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基本只能在早饭的餐桌上见到他。

    阮文礼没有回答她的话,扫了扫那边的街面,“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这里离家很近,却并不是她平常会去买菜的供销社,也绝无可能会在这里坐车。

    姜央道:“林安娜做了个设计工作室,就在这附近,我过来看看。”

    阮文礼不知信了没信,轻轻点一点头。

    姜央道:“事实上,她想请我过去帮忙,不过我还没有答应。”

    姜央原打算等工作室装好再告诉阮文礼,既然碰见了,不如现在就说,省得他起疑。

    阮文礼轻轻看她一眼,“你想去就去吧,只是别太累。”

    姜央没想到阮文礼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再次确认后,开心道:“真的吗?那我明天就跟安娜说。”

    阮文礼觉得姜央似乎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阮文礼被她的情绪感染,抿着唇,跟着一笑。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今晚在外面吃吧。”

    阮文礼靠在那里,声音添上几丝疲惫。

    新版规划确定后,各个项目依次推进,他的确很忙,但他这么忙,还有另一个原因。

    “吃饭之前,先去趟商店,上次定的婚纱到了,过去看看。”

    阮文礼上次说结婚后就一直在默默准备,反倒是姜央早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

    “你真的要办婚礼吗?”

    阮文礼因为裴曼桐的事,本来就倍受争议,这个时候再这么高调地跟她在上京补办婚礼,似乎有点太出风头。

    阮文礼眼角蓄起几分笑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办婚礼的好时机,再等等或许更好。”

    阮文礼几乎笑了一下。

    眼下当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只是他不想再等了,孩子也似乎不能再等了。

    阮文礼低头看着怀里的姜央,姜央最近肚子大了些,被他揽在怀里,衬衣下小腹微凸,已经有了孕相。

    而这变化是从一周前开始有的,还是半个月前?

    阮文礼竟想不起来。

    阮文礼之前想着把工作赶着做完,就可以抽空陪一陪姜央,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显然是错的。

    因为他似乎错过了一些最重要的事。

    “不等了。”

    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着看笑话,更何况,“再等一等,兴许更没时间。”

    姜央诧异地看着他,“你还有别的工作安排?”

    阮文礼表示没有。

    只是目前的工作这么忙,显然不是他的初衷。

    他原本想等裴曼桐的案子结束,就找个机会辞去职务,现在他意赛办下来,新版的规划图出乎意料的受到嘉奖。

    之前他让各单位自负盈亏,原本只是想分担一些工作出去,现在规划图出来,大家反倒事事处处要来请教他的意见。

    弄得他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要帮着看很多图纸。

    不过今天难得空下来陪陪姜央,阮文礼决定不想这些糟心事。

    他低头看看她的脸,姜央脸上沾了一些灰,头发上也有一簇白。

    阮文礼掏出手帕替她擦去头发上不小心沾染的白石灰:“去哪了,弄得这么脏。”

    姜央心虚道:“林安娜装修工作室,可能不小心在那里噌的,对了,她的公园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

    阮文礼唔了一声,似乎并不上心,停了一会道:“那片老厂区还在拆,可能真正动工,要明年了。”

    “那也没几个月了。”

    姜央掰着指头数了数。

    现在是十月中旬,不知不觉,她竟穿来这么久了。

    **

    今天不是周末,国营商店人并不多。

    帮她穿婚纱的营业员羡慕道:“这是我们卖出去的第一件婚纱,您先生对您可真好。”

    姜央跟着笑笑,看着镜子里穿上婚纱的自己。

    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会说女孩子穿上婚纱最漂亮。

    缎面的礼服,赫本风的方领口。

    阮文礼的眼光,比她想象中要好。

    姜央还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好看的婚纱,。

    门外,阮文礼坐在那边的沙发上见缝插针地看图纸,肖春林站在他一侧。

    听见那边更衣室门开了,肖春林抬起头,看到走出来的姜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识趣地退开一步,决定暂缓工作。

    阮文礼站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扫了扫:“还好。”

    他凭着记忆报了个尺寸,没想到还挺合适。

    “喜欢吗?”

    “恩。”

    阮文礼点头,“还有两件旗袍也试试。”

    姜央又试了两件旗袍,确定过要的礼服,阮文礼带她来到国宾。

    阮文礼今天不想下楼,叫人把晚饭送到房间来吃。

    他点了两个素菜,又点了个汤。

    亲自给姜央盛了一碗,“野生的,尝尝。”

    姜央看到碗里整只的甲鱼,皱眉道:“我不吃这个。”

    阮文礼笑了笑,并没强迫她吃,只是把那碗汤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慢慢道:“怕生个小王八?”

    姜央难得能听见阮文礼开玩笑,笑着道:“是啊,他爹是个大王八。”

    阮文礼又笑了笑,毫不介意被她骂两句。

    亲自动手把那盘甲鱼汤放到自己面前,让她吃别的菜。

    然后起身到那边拿起电话,重新点了她平时爱喝的鱼汤。

    走回来的时候,阮文礼道:“我尊重你的饮食习惯,不过,你药总要吃吧?”

    姜央现在开始补钙跟叶酸了,还有各种维生素,但都被她搁置在一旁。

    姜央意外阮文礼居然会知道她没吃药。

    他这段时间每天早早起来上班,晚上回来她已经睡了。

    她还以为他不会关注她呢。

    “怎么,药也不好吃?”

    阮文礼看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喝自己的甲鱼汤。

    姜央看到阮文礼咬了一口甲鱼,觉得嘴里的青菜都不香了,跟着抖了抖,“你好残忍。”

    阮文礼抿着唇笑了笑,回想第一次听见她这个评价,还是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

    当时他的确没太顾忌她的感受,看到她哭了才觉得似乎真的过分了,那么欺负小姑娘。

    阮文礼嘴角抿着一丝笑,旁若无人吃干净手里的甲鱼肉,然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慢条斯理擦手。

    “你不是说我不是好人吗?”

    他看她一眼:“知道七宗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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