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重新装修了房子,一楼的房间现在又大又舒服,还有独立卫浴,应该不会再硌你的腰。”

    阮文礼确定她是认真的后,皱眉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再说,他们上次已经分过了。

    姜央道:“黄阿姨坚持,她说这是妈的主意。”

    阮文礼没再出声,却也不怎么认同,觉得完全是老太太小题大作。

    阮文礼走过去,把地上的姜央拉起来。

    姜央收拾了一半衣服被他拉起来,不满道:“做什么?”

    “陪我下去吃点东西。”

    姜央发现阮文礼越来越粘人了,睡觉陪着,工作陪着,现在连吃饭也要她陪。

    **

    楼下,黄阿姨给他煮了碗面。

    细细的龙须面煮得软烂,鸡汤里飘着几片青菜跟香葱。

    姜央坐在那里看阮文礼吃面的时候,顺便跟他提了今天见到周锦桐的事。

    “那位新厂长似乎惹了不少麻烦,大家闹了一回罢工也被压了下去,锦桐说那些工人都想让你回去。”

    阮文礼对此并不意外,关于那位新厂长的风评,之前的同事跟他提过一些。

    只是时过境迁,他对那边的事也是爱莫能助。

    “如果真像周锦桐说的,由着他胡闹下去,把三线弄得不成样子该怎么办?”

    阮文礼道:“上面不会不管的,而且,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

    阮文礼觉得她眼下最应该想想,他今晚睡哪的问题。

    “你要请的人都请了吗?”

    “差不多了,哦对了,我还请了江医生。”

    阮文礼点点头,继续吃面。

    他并不介意江祈怀来见证他结婚的过程。

    “结婚现场布置好了吗?”

    “差不多了,还有些鲜花明天一早送来,我让人盯着了。”

    阮文礼对新改造好的宴会厅一直保持神秘,就连姜央本人也还没有见过,讳莫如深。

    姜央不知道阮文礼人耍什么花样。

    不过他这么认真对待他们的婚礼,姜央还是有点感动的。

    吃过饭,姜央要上楼。

    阮文礼站在那里:“黄阿姨说新床不能睡两个人,但没说,楼下的卧室不能睡两个人吧?”

    姜央愣了愣,黄阿姨的确没说,可意思不都一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

    阮文礼扫了扫她,一脸淡定:“你也下来。”

    **

    阮子铭的床加了床垫,可依旧有点窄,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挤得密不透风。

    不知是不是因为明天要办婚礼,姜央一直没睡着。

    旁边,阮文礼无声无息,似乎也没有睡着。

    “在想什么?”

    阮文礼翻身过来,找到她的手,在她手上握了握。

    姜央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阮文礼似乎笑了一声,姜央听见他轻微的气声。

    “哪里奇怪。”

    姜央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只是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明明想要独善其身独自美丽,却偏偏碰见阮文礼为情所困。

    这本是是场逢场作戏跟塑料夫妻,结果却愈演愈烈,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姜央有种感觉,明天婚礼过后,一切就都无法改变了。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一阵恐慌。

    “没什么,可能是婚前恐惧症。”

    阮文礼又笑了一声,虽然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过他能理解姜央的感受,因为曾几何时,他跟她一样。

    “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过分在意。”

    姜央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乱着心神。

    阮文礼道:“婚姻从某种方面来说,只是一种契约形式,就像你之前签过的合同,只是甲乙双方换了一下,目的是对双方产生约束,同时,最大限度保障夫妻双方的合法权益,包括财产,精神,以及……身体的忠诚。”

    姜央认同他的说法,但不认同他把婚姻比作合同。

    合同冷冷冰冰,可以用条款来约束。

    婚姻却不一样,很多事情不可言说,也并不能简单地用几个方面来笼统的概括。

    不过姜央觉得跟阮文礼道理,要比跟他讲合同要难得多。

    “可一个人有合同精神,并不代表这个人就会对婚姻忠诚,不是吗?”

    “从一定程度上,你说得对,不过只要是合同都是有约束力的,就好比婚姻的利益双方,如果给出的利益足够有吸引力,我想对方还是会做到忠诚的。”

    姜央想了想他这个吸引力的定义,觉得应该跟她之前签订的那份离婚财产平分协议差不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姜央倒是认可他的说法的。

    “那我姑且算是一个有合同精神的人。”

    阮文礼很轻地笑了笑,说:“你有合同精神是件好事。”

    姜央觉得他意有所指,转回身道:“你什么意思?”

    阮文礼摇头,动作轻柔地将她拥进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阮文礼将她抱得很紧,亲她的时候,眉眼间一直带着一丝怪笑。

    一楼的卧室不比楼上,对面就是黄阿姨的房间。

    姜央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这显然给了阮文礼极大的便利,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

    明天就是婚礼了,他还不急于这一时。

    亲了一会就放开她,重新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姜央嘴跟脸都很红,低下头不看他。

    阮文礼捧起她的脸,被姜央推开,他再捧起。

    姜央这次没推开他,而是道:“你跟我结婚,也是在做一次交易吗?”

    阮文礼毫无预料她会这么问,怔愣了一下道:“当然不。”

    阮文礼想说他执意要娶姜央很可能是被爱冲昏了头,但又觉得这说法太俗,不能表达他全部的想法。

    他想娶她有很多种原因,甚至极端一点,他想娶她是因为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他想跟她在一起,用任何方式或付出任何代价。

    阮文礼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用指腹擦过她的的唇,抹去上面的痕迹。

    “我想可能是因为,心之所想,行之所至。”

    对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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