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口洒进来,一室清辉。

    姜央睡醒了,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她坐起身,看到书房里开着落地灯,阮文礼正站在画板前,正在画他未完成的画。

    画笔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姜央揉了揉眼睛:“怎么还不睡?”

    姜央这几天已经答应阮文礼回去睡了,没想到他倒忙起来,每天连卧室都懒得回,还把姜央给拐过来。

    晚上阮文礼在书房办公,姜央就在旁边陪着他。

    要么默单词,要么看书。

    晚上两人睡在他的小床上,小夫妻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因为床小,前所未有的亲密。

    阮文礼闻声,转回身看了她一眼。

    “吵醒你了?”

    阮文礼穿着浅灰色的睡衣,光脚踩在地毯上,颇有种不羁艺术家的风范。

    “没有。”

    姜央只是不习惯身边没人罢了。

    姜央披了件外衣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边。

    阮文礼的画已经画到一半,上面有依稀的轮廓,可以看清姜央透着灵气的眉眼,跟她脸上甜美的笑容。

    对于这画,姜央虽然明确表示过想看,可她并不急于这一时,阮文礼大可不必大半夜还起来画画。

    “我又不着急要,你这么急着画它做什么?”

    姜央拿过毛巾,替阮文礼擦去手上沾染的颜料。

    “擦什么,我还要画。”

    阮文礼拿开她手里的毛巾,轻揽着她腰,将她推到身前,同他一块看那幅画。

    姜央推着他的手道:“脏。”

    阮文礼哪管这些,故意在姜央身上摸了摸。

    姜央看到自己洁白的睡裙上留下一个黑黑的五指印,气得大叫道:“阮文礼。”

    阮文礼却很享受地看着姜央气鼓鼓的样子,把她拉进怀里,怜爱地吻了吻。

    直到姜面眼神迷乱,他才放开她,揪着她的软软的耳垂道:“早点画完,也好让你早点夸我。”

    姜央刚还在为弄脏衣服而皱眉,转瞬就被他给逗笑了。

    “幼稚。”

    不过阮文礼的确有被人夸的资本,红光钢铁厂顺利上市,他的私产上市也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只等下周结果公布,就可以正式挂牌上市。

    私募的前期工作也做得很顺利,听肖春林说,现在只等着款项到账,就可以启动程序。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姜央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

    阮文礼的私募成功,也就意味着矿产要开发,在此之前,阮文礼要带着合伙人实地考察一下项目。

    加上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姜央觉得他们也该回去了。

    阮文礼走到一旁洗画笔,重新沾上颜料,走到画板前。

    “下周集团挂牌后,我会先把团队的人送回去,到时候我跟他们一块回去。”

    阮文礼一面说,一面熟练地落笔,在纸上勾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是她绾在头发上的手绢。

    画里的姜央大着肚子,看上去温婉甜美,十足的幸福小媳妇,便是他眼中她的模样。

    姜央注意到他的用词,将视线从画上收回。

    “那我呢?”

    “你留下。”

    姜央一听,立即皱眉道:“我不要,我要跟你一块回去。”

    阮文礼轻哄着她:“听话,我回去几天就回来了,你大着肚子就不要来回折腾了。”

    “我不要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姜央以为她们要回去了,今天下午还在电话里跟林安娜商量给她带东西的事。

    阮文礼看姜央情绪上来,怕她伤着自己。

    他放下画笔,走过来将她抱回到小床上轻轻安抚。

    “你乖一点,听我说,你上次产检的情况不大好,港城的医疗水平要好一些,你留在这里比回去要好,黄阿姨的证件已经办好了,过两天就能过来,小陈也会留下来照顾你,这件事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等你生完,我再带你回去。”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为什么今天才跟我说?”

    “我提前说了你就会听吗?”

    阮文礼太了解姜央了。

    磨人的小丫头,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会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要哭,阮文礼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别哭了。”

    阮文礼一面说一面轻吻她的唇角,像哄小孩的语气。

    姜央听见他轻轻的叹息的声音,抬眸,看到阮文礼紧皱的眉头以及手忙脚乱的样子。

    姜央抽泣了一会,终于妥协下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阮文礼向她保证:“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总之……你生孩子之前我会赶回来的。”

    姜央原以为阮文礼只是回去几天,刚好起来的情绪再度崩溃。

    “这么久?你究竟要回去地帮什么?”

    阮文礼解释道:“矿产开发并不容易,还有这次上市的情况,我也需要回三部做说明。”

    “那也用不着一个月的时间啊,我不管,我也要回去,你要是敢走,那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我只是说万一,我会尽快回来,央央,你听话。”

    “我不听,骗子。”

    姜央站起身,不听阮文礼的劝阻,光着脚冲出书房,回到卧室,直接将门反手锁了。

    “央央,央央!”

    阮文礼站在门前叫了几声,不见回应,只能听见姜央委屈的哭声。

    阮文礼的心狠狠地揪起来。

    无奈地看着门板。

    吵闹的动静将睡在后楼的肖春林跟小陈惊醒。

    肖春林走上楼,声音很轻地道:“要不要我去拿钥匙?”

    阮文礼摇头,“让她静一静也好。”

    阮文礼扫了扫二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有上京的消息。”

    “到书房还是下去说?”

    阮文礼想了想姜央,他道:“到外面说,我回去换件衣服。”

    “是。”

    **

    早上,姜央顶着两只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坐在那里。

    “喝点汤,补充点水分接着哭。”

    阮文礼想要逗她笑,姜央板着脸,一点笑意也无。

    姜央不看他,也不去喝他的汤。

    阮文礼无奈,又将手边的牛奶推到她手边,“那喝牛奶好了,牛奶已经凉了,还是要我喂你?”

    姜央紧抿着唇,仍旧不理他。

    只是一想到阮文礼要走,姜央眼睛红了红,眼泪很快流了下来。

    阮文礼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对她采取冷静疗法。

    阮文礼起身走到姜央面前,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相信我,如果能带上你我肯定带上你。”

    想到要一个月不能见姜央,阮文礼恨不得把她挂在身上。

    但是他不能。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港城。

    “乖一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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