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林停下车,谢家明迎上前道:“阮厂长在那边。”

    肖春林往旁边让了一步,让姜央走在前面。

    路上,谢家明将阮文礼的病情对她做了说明。

    那天,鹤延年在陆广堔身上的炸弹炸了之前,及时抱着阮文礼跳下车。

    但炸弹威力太大,阮文礼仍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受伤后一直昏迷,阮文礼的腿是跳下车的时候摔的,并没有被火烧。

    因为当时并不能确定周围还有没有陆广堔的眼线,所以鹤延年的行踪仍要保密,出了事就将阮文礼一块转移出去,送到了医院。

    一直到彻底清除了陆广堔的人才敢将醒来的阮文礼转移到这里。

    这也是他自己自己的要求。

    姜央默默听着这一切,恍如隔世。

    夕阳西下,瀑布下的湖泊如同一汪明镜。

    姜央早晨出发,来到这里花了点时间。

    远处的湖边,阮文礼衬衫长裤坐在轮椅上,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一丝不苟的阮文礼。

    一个看护模样的的人站在他身后。

    阮文礼注视着她朝自己走来,确定真的是姜央后,阮文礼眼角蓄上些许笑意。

    姜央的情绪则与他完全不同,她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阮文礼并非看上去那样全然无恙,至少他瘦了。

    两人对视几秒,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远远走开,只留他二人在湖边。

    姜央语声淡淡,先于他发声。

    “谢家明说你醒来后不想见人。”

    阮文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为什么没走?”

    姜央抿抿唇,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我没走你很失望。”

    阮文礼解释道:“不,我只是……意外!”

    毕竟姜央当时一副此生不见的绝决,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原谅他。

    姜央抿唇不语,盯着他看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之前在飞机上找到的黑丝绒袋子,递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阮文礼注视着那个袋子,解释:“我不知道你跟江祈怀的秘密,只是觉得有了这些,你跟孩子以后起码有个保障。”

    姜央点头,觉得这解释合理。

    她继续:“阮子铭跟我说,你代替他冲进了车厢,但其实你本可以不进去的,这是为何?”

    阮文礼抿唇不答,回答不出。

    姜央道:“那我来猜一猜好了,你让阮子铭把子黎还给我,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我不是指你坐在轮椅上,而是我带着孩子去参加你的送别仪式。”

    阮文礼并没否认,他当时万念俱灰,的确有这个意思,但他并没有自己寻死,他只是放弃求生而已。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我只是提前预盼了一下后果,仅此而已。”

    姜央一笑,“任何事情在你嘴里仿佛都很轻松,你可知阮子铭看到爆炸瞬间哭得多伤心,爸跟妈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白了头发,他们以为你死了,每天都焦灼地睡不着,你怎么还能在这里云淡风轻说这种话?”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刚醒来三天,我知道你没走是在昨天,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腿瘸了,我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我想一个人待几天,平心静气的想一想我们婚姻。”

    阮文礼想解释,可姜央不听。

    “我们的婚姻就是你把两个孩子交给我,自己去死,你在我面前去死,阮文礼,你想让我伤心痛苦一辈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混蛋。”

    姜央隐忍已久的情绪崩塌,哭着用包疯狂砸向他。

    阮文礼一面躲,一面抓着她的手,“你别伤着自己。”

    姜央不听,劈头盖脸一顿爆击。

    “行了。”

    阮文礼伸手抓着她的包带,稍稍用力一扯,姜央被他按在腿上。

    很久没抱她,阮文礼的手在她细细的腰间流连。

    阮文礼低下头,温暖的双唇攫住她的。

    阮文礼捧着她的脸,从未想过还会有今天,试探了几次确定这不是做梦,才放心将自己交出去。

    姜央毫无意料阮阮文礼会这样做,感觉到他的动作,张嘴用力一咬。

    阮文礼瞬间吃痛叫出声。

    姜央趁机迅速站起,双目圆睁,恼怒地瞪着他。

    “你满脑子……你简直不可理喻。”

    阮文礼摸了摸嘴,茫然看着她:“对不起,情不自禁,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姜央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来看你死没死,顺便把你的钻石还给你。”

    姜央说完,将手里的包用力一掼,扔向他头顶,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姜央,你听我说。”

    阮文礼推着轮椅在身后追。

    奈何草地上轮椅轮子根本使不上力,追了半天才成功拉到她手腕。

    “你听我说,这回我真没骗你,我不是自己想死的,我当时……走神。”

    阮文礼语气真诚,并不像骗人。

    姜央权且看在他还算真心的份上,暂时心平静心和停下听他说两句。

    “就算你这件事没有骗我,你把子黎还给我难道不是早做好了这个打算?你想到了后果,可你还是去了,不是吗?你还跟江祈怀签对赌协议,你以为你吃定我舍不得你对不对?”

    阮文礼看到姜央眼睛里的泪水,心疼地心狠狠揪起。

    他叹了口气,试图安抚她,被姜央冷冷甩开。

    阮文礼僵持几秒,在她面前颓然低下头。

    “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应传军被我扣下了,我想万一不行,我也可以去你老家找你,现在大家以为我死了不正好吗?”

    姜央看着他,气得彻底没脾气了。

    她嗤笑一声。

    “阮文礼,你真是个成功的商人,机关算尽,尽在掌握,哈?”

    几步开外的姜央说完,突然走向他,阮文礼以为她原谅了自己,伸手要去拉,结果姜央绕过他,推着轮椅直接将他推下不远处的湖泊。

    阮文礼语气彻底软下来,一手扶轮椅,另一手急切地拍着她的手背。

    “诶,这是真湖不是家门口游泳池,我腿是真伤了,这次真没骗你。”

    “喂,我不会游泳!”

    噗通一声!

    眼见着阮文礼连人带轮椅滚下山坡,姜央拍拍手上的灰。

    “那你正好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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