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云泥集 >第22章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林稚他们赶紧走在前头。他惊讶后退了一步,“这难道是,年轻时候的阿爹和李叔。

    洁儿问:“李叔又是谁?”

    “李叔,全名李言,我爹的挚友,听我爹说过,李叔和他一起高中,一起结伴同行。看样子,今天是他们衣锦还乡的日子。

    李言、林愫他们身穿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在主街上游行。满城的女子都被他们的英姿飒爽所倾倒,在那里拼命地招手。

    林愫劝诫:“阿言,你能不能好好坐好,还有你现在身穿官服,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你这样成何体统。”

    李言合起他手中水墨画扇,连忙将衣服穿好,调整坐姿,端正起来。

    “好,阿愫你比我爹还要唠叨,像个管家婆。”

    李言眼睛含笑,眉飞如鬓,眼角微微上挑,十分勾魂。

    “你老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你平时想去勾搭的小姑娘。”

    李言大笑,“谁叫我长了一双迷人桃花的眼呢,我可没故意勾搭你。”

    林愫浅笑:“你这么自恋的吗?”

    “我说的可是事实呀,要不我演示给你看。”

    “别,你还是就此打住。”

    “真是的,阿愫你太正经了,都不好玩。”

    李言念出一句诗:“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红袖?”

    李言瞬间反应过来,“对哦,你下个月就要成婚了,新娘子就叫红袖吧。”

    林愫脸红,“嗯,我之前答应过她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兑现承诺的。”

    李言摇着扇,戏谑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有这么大的魅力将你轻松拿下,甘心那么早就安定下来。”

    “红袖是恩师的女儿,我和她在学堂的时候就经常见面,互生情愫。”

    “原来她是恩师的女儿,老师的女儿会不会喜欢唠唠叨叨,成日里教育别人吧,一个老师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以后朝夕相处的人,估计耳朵都快生茧了吧。”

    林愫笑着说:“你放心吧,红袖不是这样的人。阿言你是没遇到你自己喜欢的人,一旦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之前讨厌的事情也会慢慢喜欢,而且会乐在其中。”

    李言摆弄着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陷入所谓的爱情。”

    他抬起扇指着远方的姑娘,“你看到没,那些姑娘还在那里呼唤我。”

    林愫说:“你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始终要找个合适的人安定下来。”

    “安定?我现在蛮好的,到处吃吃喝喝,到处玩乐,也是逍遥自在。”

    “你好不容易才考上榜眼,谋了一份官职。”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因为和我爹约法三章,我要是能谋求那一官半职,他就答应不管我。不然我才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你是很聪明,但就是懒散一点,需要有人督促。”

    “阿愫,我爹都同意不管我了,你也放宽心吧,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为民请命的事,可不像是我会去做的事情。”

    “嗯,你还年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了,我们游行结束了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自然是去找红袖呀。快一年没见了,怪想她的。”

    “哎呀,都还没成婚呢,就那么腻歪了。”

    “羡慕的话,自己找一个。对了,待会你要去哪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红袖呢?”

    “算了吧,你们那么久没见,也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我等会回去换身便服然后出去找乐子。”说话他脸上挂着笑容,“好久没回来这里了,怪想念这里的。”

    游行结束后,李言掉转马前进的方向,“那我们下次见,我先走了。”

    洁儿问:“他们分开行动了,那我们要分开观察吗?”

    云鹤说:“李言和事情无关,就没必要去观察了。”

    林稚望着李言离开的背影,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他一直很好奇李叔究竟有什么未解开的心结,他隐隐约约记得,李叔他说过在古玩店的拍卖会场上遇到一个让他遗憾终身的人。

    “不,我想去追李叔,麻烦你们两帮我看一下我父亲。”

    “可是,李言不是和事件无关吗?”洁儿不解。

    林稚:“这是我的私事,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

    云鹤看了一眼林稚:“那你去吧,我们在林府等你。”

    “谢谢。”

    林稚连忙奔向古玩店,他在去那边的路上,完整地回忆起那件事情。

    林稚六岁那年还和父亲的关系很不好,父亲沉默寡言,也很少关心他。好在李叔他经常带着好玩好吃的东西来看他。

    那一天,父亲又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小林稚看到之后懂事地去扶住父亲。父亲认真看了一眼林稚,眼神瞬间变了。先是变得很温柔,然后变得很严厉,他一把推开林稚。嘴里喃喃自语,“你走开,不要管我。”然后倒头就睡。

    幼小的林稚很受伤,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那一天下午,他自己躲在府苑的池塘边默默哭泣。他看着池塘中自己的倒影。他开始嫌弃自己的白发,自己的灰瞳。他拾起小石子,扔进池塘里面。他的倒影瞬间消失了。但是等到水面平静之后,他的倒影又出现了。

    “稚儿,又在和谁置气呢?李言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李叔”,林稚看到李言很开心,连忙冲过去抱住李言。

    李言温柔地摸了摸林稚的头,他蹲下身,眼神和林稚平视。耐心地等待林稚的回答。

    “李叔,是不是阿爹不喜欢我?”

    “傻孩子,世上没有哪个父母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可是,阿爹对我一直不管不顾的,他看到我的眼神也冷冰冰的,是不是因为我长相怪异,丢了他的脸面。”

    李言温柔的语气说:“你怎么会长相怪异呢?是别人不懂欣赏你的美。不要自己瞎想,你实在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你爹就好了,自己瞎想也只会自己伤心,误会要早点解开。”

    “我直接问阿爹?”

    “对呀,你可不能小看语言的力量。有些话要早点说,有些误会要早点解开。不然会遗憾终身的。”

    “那李叔,你有什么让你遗憾的事情吗?”

    “那当然有啦,我年轻的时候有遇到一个令人惊鸿一瞥的人,都怪我那个时候太年轻,没有把握机会。”

    “事情是怎么样的呀!”

    李言讲起那件事的时候眼神发光,激动地说:“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刚中了榜眼,和你爹一起在主街游行。游行结束之后,我就去我之前经常去的古玩店,在那里遇到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人。”

    林稚听他讲得那么起劲,连忙问:“哪个人是谁呀!”

    “她是”,话说到嘴边,又咽回去,“小孩子家,那么好奇干什么吗?”

    “真是的,明明是李叔你先说的,又不让我问,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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