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总管缩了缩头，陛下今日的心情不佳啊。
“这是云贵君给您送来的糕点。”
她将食盒打开，刚才已经有人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需要拿出来吗？”
花之意没有抬头，挥了挥手：“放边上吧。”
“是。”
总管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放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从进殿之后，她就一直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难道是她的错觉？
在旁边站了半响，没有听到花之意其他的吩咐后，她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扑哧几声，放着糕点的桌子上赫然站着一只灰色的鹰。
“你还对这个感兴趣呢？”
花之意这才有了反应。
小灰灰偏了偏头，看了看她，又回到盘子里的糕点上，用尖尖的嘴在啄食着。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
奏折还是她离开之前的奏折，上面的批阅的文字还是她离开之前写下的文字。
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该去询问吗？
又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询问呢？
门外又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陛下，楚国国师求见。”
花之意惊讶的抬起头。
她来做什么？
她不是在和郁清在一起吗？
花之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进来。”
总管为裴觅推开门：“国师您请。”
待裴觅走进，殿门合上。
裴觅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吃点心的灰鹰，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竟然养了这么一只宠物。
“楚国国师有何事找朕？”
裴觅自来熟的坐下：“陛下刚才见到在下了？”
花之意一顿：“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裴觅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是刚才姬和送来的。
小灰灰见到有人突然拿了它的食物，抬起头，对着裴觅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小家伙，我又吃不了多少，就尝尝。”
小灰灰和裴觅对视了一会儿，重新的低下头。
花之意眼神沉了沉，这个人是否太自然了。
“国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
“陛下不想知道在下和小清清是什么关系？”
花之意手紧了紧：“那是国师大人的私事，朕······无权多问。”
是啊。
那是他的私事。
他从来不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就算自己去问，他也都不会说。
不是吗？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一直都知道。
裴觅被嗓子间的糕点噎住了，急忙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东西这么干是想要噎死谁？！
这小丫头是得罪了谁，被这么报复。
（姬和笑的危险：“你有意见？”）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味道是好的，就是干的很。
“国君已经见过他本来的面容了吧。”
花之意一愣，她知道？
郁清告诉她的？
“大概是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然后我们一起生活了近十年。”
所以是青梅竹马吗？
她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她又不在乎。
她真的不在乎吗？
花之意不吭声，静静的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
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师父抱回来了一个小孩子。
他们几人都可高兴了，老四说她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不过他们又可怜着他。
这个小孩也是吗？
师父向他们介绍：“郁清，你们的小师弟，也是伴生星。”
他们都知道师门是怎么成立的，也知道他们的使命是什么。
他们都惊喜在师父这一代终于等来了。
她是老大。
是师父衣钵的传人。
帝王星和半生星在乱世才会出现，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可以不用以天下为己任了。
可以过的很肆意，到了中年再去找几个学生，教授他们知识，将师门传承下去。
她很高兴，因为没有了重担。
竟然是个男孩子，她有些吃惊。
她一直以为会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她并不重女轻男，所以很快的就接受了。
小师弟很可爱。
他会甜甜的叫他们姐姐哥哥，还是纯真的模样。
可她也就是看着这纯真的模样一点一点的消失。
他起初变得爱哭，说他不喜欢这里，因为一切他都看不懂，听不懂，学武功很累。
他甚至想过逃跑。
问她为什么知道的？
她可是师父衣钵的传人，虽然轮不到她教授伴生星了，但是她也要看着他啊。
他的一切小动作都在她的眼下。
对，她就是个内鬼。
他还以为师父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他那高兴的模样，她也不忍心说什么。
他跑到了山下，小脑袋转来转去。
雪域什么都没有，他那么小，一个人是不可能走出去的，只会被冻死。
他很聪明没有离开。
回山的路上，她听到他边走边哭。
他说他不愿意当什么伴生星。
师父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让他厌烦，他说他狠那个什么帝王星。
为什么自己要为一个看不见，不想关的人，做这么多事情。
可是他又没有家人，家人不要他了。
他只能留在这里。
他并不想死。
他渐渐的不哭了也不闹的，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似乎师父每日对他的诉说都进了他的脑海。
也似乎，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这一切。
他接受了。
从那个单纯可爱的孩童变成了清冷淡漠的少年。
因为师父告诉他，他不能对其余任何动情。
感情只会影响到他。
要么和帝王星在一起，要么孤独终老。
她和他在帝王星出生的时候见过她。
是最弱小的花国。
她的路还长着呢，不过有他们为她铺好的路，或许会顺利不少。
“小师弟，我们该走了。”她不断地催促。
可是郁清并没有想离开。
他看着躺在摇篮里小小的那个人，竟然有一瞬间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然后自己在自杀。
师父不是说他们应该同生共灭吗？
可是他没有，因为那个小人已经看向了他，和他对视上了。
她呀呀的自语，眼里带着好奇。
甚至伸出手想要去碰他。
他鬼使神差的递出了手，她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刚才弥漫在小师弟身边的杀意消失了。
她想要叫停他的嘴合上了。
等到有人的脚步声来了他们才离开。
那个小家伙也已经睡着了。
“怎么样抱着是不是软乎乎的？”
“一般。”
她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带着他回到雪山。
她看到了他的变化。
或许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实际的对象。
又或许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