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意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体内气息的流动正告诉了她，她已经突破了《无天》的第九段。
还有一段，她便可以练到大成了。
可自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刚才明明在还床上和那个小变态聊天啊。
突然花之意感觉到头疼欲裂，似乎有什么在挤压着她的大脑。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不理解，到底什么为什么？
自己刚才又想到了什么？
在她疼的意识模糊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在响起。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脸，一片虚无的灰色。
“是你。”
花之意咬牙切齿的从嘴中挤出这两个字。
“是我。”
“你来做什么？还有什么考验？”
“没有考验，我是来帮你的，来告诉一个事情的真相。”
他的袖袍挥动，一个个画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全都是她所熟悉又陌生的。
熟悉的是她都在他们的嘴中听到过，陌生的是，她从来没又目睹过。
她祖父祖母在福喜山被杀的场景。
花翎母亲死去，父亲追随她而去的画面。
还有奉恩出生因为外貌遭人非议，受众人所指，温域小时候别人非人一般的虐待，姬和被关在暗室里面的折磨······
“够了！”花之意怒号道。
她双目布满了血丝，手早已捏成了拳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让她看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天听话的将所有的画面停止：“我说了我在帮你。”
“帮我？”她嗤笑一声。
“这些我都知道，你怎么帮我？”
是的，这些她都知道。
只是从来没有目睹，可此时真正看过之后，她才明白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原来他们将的和他们所经历的那只是沧海一粟。
她的心似是被千针所扎，千疮百孔，她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经历这些？
无天似是听到了她心中的话，跟着她的话说着，一边靠近她。
“对啊，为什么？”
“你想想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会遭遇这些呢？”
“奉恩是异类，骆苍也是异类。”
“云姬和被自己的姐姐囚禁，温域曾当成狗一样对待。”
“花翎没有父母，花筠云父母被杀，晴漓是被丢弃的孤儿。”
“还有······”
“你还要说什么？”
花之意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头部的剧烈的似乎根本敌不过心间传来的疼痛。
她难受的蹲下，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去听，可是那声音无孔不入。
一声又一声的传进她的脑海，震动着她的心。
······
“楚大人！”
团团突然大叫起来，去外面拿东西楚宿时手一抖，连忙跑上楼。
“怎么了？”
团团惊慌的看着床上的人，带上了哭腔：“楚大人，你看他。”
怎么会这样子？
他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楚宿时走近，手上的药箱险些落在了地上。
眼角流出的那两道血泪，刺激着他的眼睛。
团团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突然就出血了呢？
“意儿。”
她伸出手，颤抖不已。
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为什么在时候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
“为什么呢？”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无天在她周围转着圈，不停的询问她。
“你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子？”
花之意疯狂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会遭遇这些不幸。
为什么？
无天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抬起她满布泪痕的脸，动作轻柔的擦拭着。
“你仔细想想，有人对你说过的。”
花之意迷茫：“有人对我说过？”
无天冰冷的指尖在她脸上划过：“恩，有人对你说过的。”
有人对她说过？
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花之意努力的回忆着，无天就这样蹲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引导着她。
“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他们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你又是谁？”
我是谁？
花之意呢喃：“我是谁？”
她是谁？
“对，有人告诉过你的。”
脑中有白光闪过，她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他。
无天站起身来：“就是你的想的那样。”
悬浮在虚空中的一幅幅画面又开始滚动起来。
他指着那些画面，笑得恶劣：“就是你，让他们遭受这一切。”
花之意已经僵住了，脑中的刺痛已经在她想到那一句话的时候消失了。
她僵硬的扯动着唇角：“为什么？”
无天：“不为什么。”
花之意站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帝王星，要统一天下，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遭受这些，就算有不幸，也应该我来承受，为什么是他们？”
“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们？”
她无力的嚷嚷，声音渐渐的变小。
为什么啊？
无天忽然凑到她的面前：“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花之意错愕：“改变？”
无天：“对，我可以帮你。”
花之意重复：“帮我？”
无天：“就像上一次一样，我可以帮你改变。”
花之意迷茫了：“改变······”
她看着他那空洞虚无的面孔，什么是改变，他又能怎么改变？
真真假假，她已经分不清了。
无天站直：“你不用急着告诉我，现在并不急。”
“第九段你已经练成了，还有第十段。”
“在你突破第十段的时候，告诉我吧。”
······
“楚大人！”
“别叫。”
楚宿时难得语气不善的叫住了团团。
“小乞丐醒了！”
“我知道。”
马车上，睁开眼的花之意和另外两人对视上。
“我怎么了？”
花之意茫然的坐起来，她的头很重，很昏。
团团：“你晕倒了，你不知道吗？”
花之意摇摇头：“不知道。”
楚宿时握上她的手，体内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了。
陛下的内力似乎又增长了不少呢。
花之意询问：“楚大人，我怎么了？”
楚宿时的手并没有松开。
“没事，估计是因为你功法突破的缘故造成的。”
花之意这才注意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她竟然已经突破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好像有什么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