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华说着，倾身上前，抬起手，神色认真且专注地为苏卿染温柔地擦着药膏。
一时间，两人离得有些太近了。
垂着眼的幽华，可以轻易地看到“少年”雪白纤细的脖颈和凌乱交领下若隐若现的清瘦锁骨。
视线往上，是对方白玉般小巧的下巴和线条柔和颜色殷红的唇瓣。
香气袭人，紧紧缠绕。
被迫抬起头的苏卿染长睫不自在地扑闪了几下，视线落在幽华那张端庄禁欲的俊面容上时，她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幽华他……长得是真的很好看……
安静的禅房里，檀香袅袅，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错位地投落在墙上。
一眼望去，两人的影子，像是紧紧相拥，缠绵亲密的一对爱侣……
喉结上下滚动，幽华薄唇轻启，声音低柔道：“其实，苏施主……是唯一一个知道贫僧第二人格的人……”
“贫僧十四岁那年，便出现了第二人格，也就是幽稷，他不喜欢佛门，也不喜欢当佛门弟子。”
“此事，贫僧不敢说与旁人，就连贫僧的师父，也不知道。”
苏卿染：。。。。
其实，我也挺想不知道的。
毕竟这种莫名奇妙的秘密，知道了绝对会出事的吧？！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幽稷他其实，平时很少能出来的，但面对你的时候……”
幽华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改口道：“若是下次，他再出现了，你不必怕，只需与他虚与委蛇，哄住他，再找机会伤他便是。”
幽稷：？？？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教苏卿染怎么对付自己的副人格是吧？！
幽华刚才想说的是，他的副人格，其实挺喜欢苏卿染的，因为以前被幽稷讨厌的人，几乎都被杀了。
白日的时候，明明苏卿染都重伤幽稷了，他都没有下杀手，足以说明一切了。
可这些，不是自己能说出口的。
堂堂佛修，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疯子一样邪恶的自己，或者是第二人格对别人的另眼相待，所有这些，注定永远不能宣之于口。
苏卿染虽然很感激幽华“大义灭亲”式的提醒，但她宁愿自己不会用不上。
幽稷那个疯子，她是真承受不住，再来一次，只怕她小命就没了。
擦完药后，幽华彻底帮苏卿染清除了体内的毒素。
再次活蹦乱跳的苏卿染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用再和幽华还有他那个疯子人格有任何瓜葛，简直高兴坏了。
幽华不会看不出苏卿染在高兴什么。
手中佛珠不自觉收紧，他站在房内，看着“少年”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谢后，欢快离去的背影，抬起手，捂住胸前的伤口，清冷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离开贫僧……
就真的这么开心吗？
烛火依旧摇曳，这次，投落在地上的影子，却只有孤零零的一道了……
苏卿染回到房间后，看到了坐在桌旁一直等着她的陆云清。
“陆师兄……你还没歇息啊？”
“嗯。”
在等你。
陆云清脸上的清冷之色，在认真打量了一番苏卿染，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后，冰冷褪去，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润俊美。
这期间，他想了很多。
关于那个模棱两可又荒唐的猜测，还有关于“小师弟”和幽华的事情。
“毒素全部清除干净了吗？”
“嗯，全部清除掉了，以后就不用再劳烦幽华大师了～”
“苏师弟，师兄方才在大堂见你衣衫被弄脏了，你虽用了清洁术，但还是沐浴一下吧。”
听到这话，苏卿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婉拒道：“不、不用了陆师兄，我好累，我想现在就歇息了……”
“没事的，师兄帮你，你不会累的。”
苏卿染：。。。。
不是、这是能帮的吗？！
见陆云清朝自己走来，苏卿染连忙后退了几步，随口说道：“我、我其实已经沐浴过了！就在幽华大师那里沐浴的，不信你去问幽华大师！”
陆云清：。。。。
见陆云清不说话，苏卿染反问道，“怎么了，我已经沐浴过了陆师兄觉得不好吗？”
薄唇微抿，陆云清沉声道，“没有不好。”
沐浴得很好，就是下次别沐浴了。
尤其是在别的男人那里……
“对了，师兄的矮榻坏了，今晚可以和苏师弟睡在一起吗？”
苏卿染想到陆云清温和守礼的人设，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道：“可以啊～”
“本来就是两个人一间房，陆师兄睡床是应该的！”
看着毫不设防的苏卿染，陆云清眸色沉了沉，转身去了矮榻那边。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不然为什么会把一个说书人的话听了进去，甚至还荒唐到想验证苏卿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