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立储大会开始了。

    这一天王宫的人格外多,但不同于上一次的热闹,这一次大家都非常默契的保持安静。

    就连侍从们也都轻手轻脚,就怕发出声音来。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股十分诡异的安静。

    沈倾清和傅景疏下楼来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怪异,但他们也都能理解,毕竟今天可是裴希坐上王座的日子。

    他本人也是意气风发。

    王身边跟着王后,身后是四个儿子,裴希作为最小的,却走在了最前头。

    其他三位王子走在后面。

    众人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今天这场立储大会八成是改变不了结果了。

    王怎么就那么喜欢裴希呢?

    没人知道答案。

    王是真的疼爱裴希,走到哪里都带着他,这是其他三个儿子以前才有的殊荣。

    裴希今天高大俊朗,脸上带着微笑,贵气逼人。

    王先是讲了一些话,无非就是说裴希是他最喜欢,最疼爱,最看好的儿子。

    众人听得咋舌,下意识去看其他三位殿下。

    只见那三人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乍一看,好似对王的偏心没有丝毫意见。

    但大臣们也心知肚明。

    怎么可能没有意见呢,毕竟以前王最疼爱的可是他们。

    但三位王子什么都没说,其他大臣们当然也不会开口,毕竟得罪人的事儿谁都不愿意做。

    裴希锋芒过盛,大家都避其锋芒,一时间,他风光无限。

    眼看着,就要当上王了。

    他自己难免也有些得意忘形,不由看向沈倾清等人,几乎不掩饰眼中的得意和畅快。

    毕竟之要坐上那个位置,他才算是真正的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等一下!”

    就在王即将给裴希带上象征着王储的皇冠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场中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正是裴烈。

    王转头看向他,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却压低声音警告,“裴烈,今天这个场合你不要胡闹。”

    裴烈扯了扯嘴角,却没什么笑意,“父王,你就这么害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我怕什么?”

    王觉得他莫名其妙,也觉得他不懂事。

    这是什么场合?

    容得他胡闹吗?

    裴烈却不理会他,反正父王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转头看向笑的满面春风的裴希。

    “当王储,你觉得你行吗?”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陷入了一股死寂。

    众人都没想到裴烈竟然这么大胆,当众如此挑衅。这话说的委婉,可大家都听得出来。

    潜台词的意思是:你配吗!

    这句话伤害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大,众人不由好奇裴希的反应。

    裴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剩下冷淡与漠然,“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能这么闹,你这样不仅仅是打我的脸,也是在丢父王的脸。”

    王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怒火快要到了头顶,“裴烈!”

    他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给儿子留一些颜面,否则他直接当场让人将裴烈给拿下了!

    裴烈完全不理会王,直直地看着裴希,“从小到大,我受过很多教育很多教导,老师们,大臣们,母后的,父王的,每一个人都告诉我,无论是要做王,还是要做王子,我的肩膀上都担负着这个国家的责任,我要保护这个国家。”

    “我要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我不能有害人之心,我不能是非不分,我不能手段阴狠,我更不能伤无辜之人。”

    一番话,他说的铿锵有力,眼前浮现了曾经老师们对他的教导。

    众人也听得纷纷点头。

    这就是作为王储,该受到的教育。

    裴希微微垂下眸子,这的确是他的弱点,“我的确没有接受过那些正规教育,但那不是我的错。”

    王颔首道:“这并不是裴希的错,况且即便是接受过教育,也不代表就能做好这个位置。”

    裴烈冷笑一声,对这个偏心到底的父王彻底绝望,转头看向吴老和孙老。

    “两位长老,上来吧。”

    两个老人缓缓走了出来,“我们之前跟着去了海岛,回来之后,就中了毒,是裴希所下,他威胁我们一定要听话,否则就让我们毒发身亡,我老头子怕死,就昧着良心支持他……”

    众人大惊。

    裴烈也不给众人缓冲的机会,又抛下一个炸弹,“去过海岛的人基本上都中毒了,而且全部都是出自于裴希之手,他的目的,是为了拉拢各大家族,让大家都成为他的助理。”

    裴希冷笑,“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两位长老就可以为我作证。”裴烈提醒,“大家可不要忘了,一开始两位长老支持的可是裴希。”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一开始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两位长老向来是固执且迂腐,他们一直都是三殿下派。

    反过来支持裴希,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王惊讶万分,脸色十分难看,“中毒?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王,我们要是说了,现在还能有命在吗?”

    王恍然,随即看向裴希,却见他直勾勾地看向沈倾清,根本没有澄清解释的意思。

    这是……承认了?

    他如遭雷击。

    “裴希,你当真……”王有些艰难地问,“你当真做出这种事情?你真的给他们下毒?”

    “是你做的吧?”

    裴希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目光依旧看着沈倾清,只有眼尾一点点泛起猩红。

    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镇定。

    沈倾清也承认的痛快,“是。”

    “什么时候?”

    裴希想不通,为了防止沈倾清和老头给众人解毒,他设了计划,将人关进大牢,后来甚至因为不放心,将人送到了王宫。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沈倾清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裴希,你太高看我了,也太小瞧老头了。”

    原来是他!

    裴希恍然大悟。

    可他还是很费解,“老头从来都不会主动救人。”

    他将沈倾清和老头分开,目的也是为此,沈倾清会救那些人,但是老头不会。

    他生性冷漠,根本不会对陌生人出手相助。

    没了沈倾清的撺掇,老头又被关着,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出去,也不可能回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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