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就像是有无数的压力从头顶落下来。
让人一时间觉得喘不上气来。
舒念后退了两步。
在对方还没开口之前，当即朝着外面走。
直到是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才停下。
傅渊政看她这样，自然是跟上来。
脸上的冷意比刚才更重。
但他没有说话。
是在等舒念的回应。
许久。
舒念轻叹了一声。
“傅总，你不应该来这里找我。”
她的声音很浅很浅。
几乎是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甚至又缓和了一下，才算是能舒服了一些。
“失踪一整夜不需要我找？”
傅渊政那双锐利冷眸里，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多少前尘旧事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身上的肌肉绷紧成硬石。
气息一度冰封。
“还是，你真的跟陆连州在一起了？”
这句话说出来。
他的声音都有一些的沙哑。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些情绪吧。
舒念缓缓地朝着他看过来。
波澜不惊的眼神，平静而淡然。
“其实，不是在一起了。”
“而是，我跟他结婚了。”
“傅总，我在我的丈夫家里，似乎，不需要特殊寻找。”
“合法合规合理。”
简单的几句话。
却如锋利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傅渊政的五脏六腑。
千疮百孔。
满目疮痍。
傅渊政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
他会质问她的不自爱。
质问她的夜不归宿。
质问她当初说的全是假话。
质问她，责怪她。
让她知道，应该在谁的身边。
可是他不知道。
原来站在这里，他居然也已经没有了资格。
他满身的神经，忽然在这一刻慢慢地收紧。
“你再说一遍！”
聪明如他。
却说了一句极为糟糕的话。
他本来有很多更好的话。
却偏偏在一张口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怎么了。
只觉得心里面像是有血液翻滚，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些即将开口说出来的字眼。
舒念就这么认真地盯着他。
犹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他站在大学的讲台上，演讲的时候意气风发。
而她呢，坐在台下，眼神专注而认真。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如今，在她漆黑的眸子里，的确是只能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可偏偏，这一抹身影隐藏在黑暗里。
仔细看的时候，却是看不清楚。
舒念别过脸。
那一抹身影，也彻底消失。
“傅总，你来这里，不会是因为这场婚姻，继续跟我谈条件，或者，用我当筹码吧？”
那带着嘲弄性的话语。
傅渊政痛的有瞬间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
他从来不知道，舒念说话会这么刀刀见血。
舒念见他脸色大变，不由多了几分尴尬。
“抱歉，之前都是在学傅总，耿直了一点。”
都在学傅总……
这话，才是真正的刺人心肝。
从前，他说话，也是这么不近人情，什么难听说什么吗？
以前的舒念，是怎么承受了那些话。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横亘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