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觉浅，一点动静都会被吵醒。感觉到怀里多了个人，他长臂一揽，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有些迷糊，还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今天这么主动？”
前两天还恨不得离他远远的，都是他主动抱着她睡。
宴知书被他抱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在想，一会儿是他在教室冲李格动怒发火，一会儿是他神情认真给她讲题，一会儿又是浴室氤氲下的模糊身影。
最后脑海里的记忆定格在两人食堂吃饭的时候——
“你需要的时候我出现，不需要我就消失。”
“可以。”
“地下恋，不公开，不能在学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
明明是一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对等的恋爱关系，他却答应得如此轻松。
宴知书现在的心情像是捏碎了一个半熟的橘子，汁水四溅，有些酸涩。
本质上来说，她想要这样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感情。可她今天偏偏又提出那些无理的要求，更令人心酸的是，他并不在意。
或许在意，只是对方如果是她的话，就没那么重要了。
等反应过来时，她话已经说出口：“晚饭时候你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
祁澈闭着眼轻嗯，“考虑的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让她有些耳麻。
宴知书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如果我同意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祁澈睁眼，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眸子在黑夜里微微闪着光，他小幅度偏头打量着她，“为什么？答应你那些条件是我心甘情愿的，不存在什么公不公平。”
祁澈搞不懂了，要求明明是她提的，他一个不字都没说，现在自己倒介意上了。
他哼笑，“你玩我呢？”
宴知书的腿被他压得有些发麻，微微一动就被察觉，他抬腿顶开她的膝盖，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宴知书往边上挪了挪避开，“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的想法。”
对上他的黑眸，继续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祁澈将她拖回来，轻撩开遮住她脸的发丝，“哪里倾斜了？”
手往下摸上她的睡衣纽扣，语气听不出情绪，“从身份地位到成绩样貌，哪里觉得我配不上你？”
寒意从前襟传来，宴知书一把捉住他使坏的手，解释：“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感情。”
“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祁澈挣脱开，继续盘着扣子。
拇指抵着纽扣边缘，往扣眼一推，便解开一颗。
雪色的肌肤被睡衣虚虚遮挡着，偶尔能从边缘溜进一丝凉意。
祁澈淡淡开口：“最近我睡眠很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解开最后一粒，他抬眸看着她，没有其他动作。
宴知书两只手一上一下抓着睡衣摇头。
祁澈见她摇晃着白皙的脖颈，眸色渐深，去拉她的手，“因为天天晚上都能梦见你。”
他低头蹭开衣服，伏在她身上，声音闷闷的：“就像这样。”
就在宴知书觉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时，他抬手将棉被往两人头上一盖，手掐住她的腰，“不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