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她不敢拿方龙做赌注，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守住唯一的哥哥。
可她足足等了一周，都没有等到祁澈再联系她，这才跟随宴知书至此，可她还是急着祁澈的警告，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福东路肇事跳车的大货车司机，跨年夜的出租车，还有前不久的黄兴中。”祁澈顿了顿，眯起眸子危险地打量着她，“做这些，没少费心思吧？”
方楚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你想怎么样？”
祁澈抬眸，与上帝视角对视一瞬，很快又收回。
酒意侵染了他的声音，明明是炎炎夏日，方楚楚却觉得寒冷刺骨：“你既然活了下来，那总得有人替你。”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指尖泛白，神色紧张：“你只要别动我哥，我什么都答应你！”
“方楚楚。”祁澈敛眸将面前的酒倒了满满一杯，这才去看她，“你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审视的目光碾过，她像被放在货架上的商品，明码标价供人挑选。
或者说在祁澈看来她连商品都不如，她连商品最基础的价值都不具备。
“高中辍学，淮中路附近一带的小太妹，哥哥是地头蛇，这几年带着那群三教九流的朋友欺压过不少淮中的学生。”
他玩味一笑，笑意却未抵达眼底：“我就是其中一个。”
祁澈把面前的酒推到她面前，继续说：“现在又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北岭车行第一把手的情妇，先不说过程如何，就你这个手段，放在同龄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方楚楚背地里借用黄候在北岭的势力报复宴知书，她时时刻刻关注着淮市的一举一动，除了黄兴中这次是她被逼急昏了头，铤而走险在祁澈眼皮子底下动手，其余时候她更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等待着时机。
方楚楚稳了稳心神，坐了回去，没去接那杯酒，“如果我哥有什么好歹，宴知书也别想好过。”
祁澈不甚在意：“禹城的事你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清楚，动宴知书意味着什么。”
“你少威胁我！”
“如果她真像夏振天拿到的报告那样，跟夏家没有血缘关系，那徐之秋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三言两句把方楚楚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心理防线瓦解，“不信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方龙死得更快。”
“我哥到底在哪！”方楚楚目眦欲裂，手掌用力拍在桌上，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祁澈微微抬起下巴，“酒喝了，我告诉你。”
方楚楚迟疑，桌上的手逐渐收拢握拳，没有动作。
“怎么？不能喝？”
她不说话。
祁澈呵笑，眼下的黑痣异常生动，语气带了三分惋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方楚楚。”
方楚楚紧咬着唇，脸色难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