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书耳根迅速红透，讪讪朝后伸手：“麻烦递一下。”
她是对程新说的。
但没有祁澈的命令程新不敢动，他垂着眼，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刚接到电话时还在疑惑，这拍卖会才开始没多久怎么就要换衣服了？
转瞬某个荒唐的念头浮上心头，他又觉得是自己在浮想联翩，结果进包间看到现场，着实印证了他的想法。
领带蹂躏得不成样子扔在地上，地板上的茶杯和水渍，玻璃窗上的痕迹，以及老板手上的口红和牙印……
他觉得自己再观察下去，职业生涯迟早得毁在这上，于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宴知书等了片刻，没等到衣服，转头去看，又说了一遍：“麻烦程助把衣服递过来一下。”
程新抬眸去看祁澈，祁澈沉声：“你要在这站到什么时候。”
程新立马低头，“我这就走。”
说完一秒也不想多待，带上门离开。
宴知书跳下椅子光着脚走了过去翻袋子，程新准备的是一条墨绿色的丝绸吊带裙，挂脖式肩带，裙身层次设计感十足，很是打眼。
宴知书眉毛轻挑，“程助眼光不错，记得给他加工资。”
结果就因为她这句话，程新的年终奖直接被祁澈扣完，批的时候脸眼皮都没抬一下。
*
拍卖会还没结束，宴知书算是提前离场，她从祁澈换下的衣服里摸走房卡，走前很是挑衅了一番：“你今天惹我生气了，在没哄好我之前，酒店的房间都归我。”
接下来的时间宴知书先是去吃了顿饭，在餐厅遇到了没去拍卖会的陈思念。
她去得早，餐厅没什么人，陈思念是当时为数不多的顾客之一。
宴知书对她没什么感觉，毕竟当年见面还是个小屁孩，转眼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跨度太大。
反倒是一向在外人面前内敛安静的陈思念看见她，主动跟她打招呼。
糯米推测：【她能对宿主记这么清楚，应该是当年那顿炸鸡起了作用。】
宴知书：我假装信了。
然而事实就跟糯米说的一样，陈思念之所以记得她，一部分是因为祁澈的原因，另一部分就是炸鸡了。
这话从陈思念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购物中心买包。
陈思念没有隐瞒，“陈文雨一个人带我那几年他自己也还在读书，可他在我身上花的钱丝毫不比他自己少，所以尽管有亲戚接济帮忙，我们过得还是很清贫。”
那个时候别说是油炸烹饪食品，就连校门口小贩卖的棒棒糖，她都会忍了又忍，压下心里的馋省钱。
故事说着，陈思念连价格都没看，一连拎了三个包放进导购的篮子，转而去挑另一边的款式。
“后来我被接回陈家，生活环境直接从老旧的公寓楼换到独栋别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公主裙并不是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
她笑笑，又捡起一个配饰，“陈文雨跟我说过你，次数不多，但我记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