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道友，深夜来访，多有打扰。”
来人是明悦，她微微欠身对齐福笑着打了个招呼，不过眼袋有些暗沉，似乎很是疲惫。
“你怎么找到我的？”
齐福脸色不太好看，自从他今天下午察觉到了自然意志之后，对这类事情就有些敏感。
明悦见齐福似乎有些多心，连忙解释说：
“相信齐道友也察觉到了，咱们监察使与朝廷有着深度的合作，再加上监察使项链也能定位到你的大概位置，两相结合之下，我自然就找到你了。”
齐福想了下然后轻轻点头，侧出一个身位让明悦进入。
明悦进了房门后也不拘束，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壶中倒出一杯水来一饮而尽。
“齐道友，我从刘姐那里听说了你和付道友的事迹，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齐道友你就成长到了这种程度，想必不久之后就能突破浮气境了吧？”
齐福回想了下今天下午的情况，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客气地回道：
“侥幸而已，大部分都是松明兄的功劳，看明道友的气息，想必你也离突破不远了吧？”
明悦盯着齐福的脸楞了一会儿，随后无奈笑道：“齐道友说话果然滴水不漏，算了，我也不与你客套了，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私事。”
“哦？但说无妨？”齐福表情平静，也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我听说你今天得了个乾坤法器？”明悦轻声开口。
齐福怔了一下，随后点头说：“是，怎么了？”
明悦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拧在一起，然后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
“那个，我想用一件同级的乾坤法器与你交换！”
齐福目光明亮，直接将那墨绿色的玉镯拿到桌上，盯着明悦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明悦叹了口气回答：“相信你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没错，那人曾是刘姐关系很好的师弟！现在你手中这玉镯，是她师弟留在这世间最后的遗物了。”
“可以。”
齐福没有拒绝，直接将乾坤法器中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将空着的镯子推给明悦。
明悦大喜，脸上绽出了明亮的光彩连忙用双手接过，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乳白色的玉镯推给齐福，说：
“多谢齐道友成全，这是乾坤法器，你看一下合不合用。”
齐福平静地收下，然后闭眼感受着乾坤法器中的空间，比之亭江赠予的还要大些。
明悦顺利拿到玉镯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原本眼中的疲惫也被喜悦压制，她正想告辞离开，但齐福却叫住了她。
“先别走，我能问你几件事吗？”
明悦笑着答道：“当然可以，齐道友帮了我大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齐福也懒得继续客套，直接问：
“不瞒你说，我今朝下午听到了亭江和刘姐他们的对话，亭江说他召唤的是魔引，可那魔引为什么并没有你之前提的那般恐怖？难道魔引还分等级？”
明悦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房间中的烛火映照在他的眼中，发出点点异彩，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身子前倾小声地对齐福讲道：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拿出去乱讲。”
齐福看着明悦这个样子，两人都是修行者，音量小些其实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明悦还是靠到他面前，像是小孩子间小声的悄悄话。
他忍不住笑道：“好好好。”
明悦得到齐福肯定的答复后，才继续小声地解释：“亭江召唤的其实不是魔引！”
“那他为什么搞出那么大阵仗？并且言语间十分自信？”
“魔引是不可探寻之物，不是说你主动召唤它就会出现的，否则这世上那么多疯子，大家全都召唤魔引，那这个世界早就不存在了！刘姐的那位师弟，召唤的只是曾经被确认为魔引的存在！”
“他召唤的那棵古树名为弃天血种，是导致了第三次灭绝灾厄的罪魁祸首，无数生灵死于那场灾厄之中，它是魔引，但并不意味着魔引就是它！”
齐福听得眉头皱起，有些似懂非懂。
明悦看到齐福的表情，继续耐心地解释：
“魔引是一个无形之物，它更像是一种身份，就像我们，我们是监察使，但监察使并不一定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亭江当时召唤地的确是弃天血种，但弃天血种此时已经不是魔引了，所以它虽然厉害，但那也只是它本身的力量，与魔引没有关系？”
齐福按照自己的理解梳理了一遍，然后朝明悦问道。
明悦听后连连点头，恭维道：
“不愧是齐道友，这么快就理解了！不过并不能说亭江的准备没用，弃天血种毕竟是曾经的魔引，复活它后很可能也会导致魔引的觉醒，所以我们才全力出手将它灭杀在摇篮当中。”
尽管齐福知道这是明悦的恭维，他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想了想，又问：
“你能告诉我刘姐他们是怎么找到那个位置的吗？”
他和付松明出现在那里只能说是巧合，但刘晓霞他们肯定已经先行到位了，要不是齐福拿出了血肉腐草引得张允动手，两方很可能会一直僵持下去！
明悦想了下，这次她的表情没有为难，这个秘密与她刚才讲的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又坐回了椅子上，说：
“因为监天轮！那天刘姐从山村中带回那个老汉的尸体后，就去到宝相国的总部与那些高级密探和管事们研究。
“他们调出了这几年所有的任务报告以及异常点的位置！将所有的线索收集到一起分析，最后确定了亭江的位置！”
这手法怎么那么像，大数据？齐福在心中小声嘀咕。
他相信了明悦的这个说法，要是明悦告诉他是谁谁谁的神机妙算，齐福可能还要迟疑一下。
但她说是经过无数份数据分析后得出的结论，齐福便不会怀疑了，因为这也顺便解释了一个齐福一直疑惑的问题。
那就是齐福这种浮气境修为的一星密探，对于探寻魔引究竟有何作用？
现在他知道了，作用就是收集信息！
想清楚其中缘由后，齐福将一个装着果冻般胶质的大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明悦讲道：
“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什么东西？”
明悦将脑袋凑近，然后用手戳了下那果冻般的胶质，有些疑惑地回答：
“这看起来像是胶状灵源，但它体内的气息十分驳杂，我以前从未见过。”
“胶状灵源？那是什么东西？”
齐福之前在多宝阁中听到过灵源，但胶状是什么意思？还有别的状态？
明悦见齐福不解，没有嘲笑他，而是从自己的玉镯中拿出一个袋子，这个袋子齐福见过，明悦之前与那巨蛇对战后身体虚脱，就是吸了一口这袋中的东西就缓了过来。
“这就是灵源，不过是气态的，它是修行界通用的货币，也能当做补充灵气的资源。”
“你这是气态，我这是胶状，灵源还有别的形态吗？”
“当然！气态之上是液态，液态之上是胶状，胶状之上是晶状。”
“那这玩意是怎么来的？自然诞生吗？”齐福想到了自然的意志，然后忍不住问道。
明悦摇了摇头，说：“具体原理我并不清楚，但灵源并非是自然诞生，它们是这片天地的顶尖大势力们合力研究出来的！
“灵源的出现大大加快了我们修行者的修行速度，但那些比较传统的修行者前辈们，并不喜欢这种东西。”
“为什么？”齐福问。
“他们说这种修行方式有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