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的黑色瞳孔里充斥着无数疑问。
为什么这家伙的诡异能力直接产生了质变，本来之前只是让自己有些难受，可是现在，它只感觉非常痛苦。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被缠住一样，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可它是一名鬼神啊！
它根本不用呼吸，有哪里来的窒息感？
这鬼婴当即恍然，明白了这窒息感来自它的神魂。
也就是说，这个人类小子的诡异力量，让自己的神魂快要窒息崩溃了！
鬼婴当即收缩自己的躯体，想要脱离这文字大龙的束缚。
可是它缩小一寸，文字大龙就如同附骨之疽一样，跟着他缩小，并且缩小的范围比它更大。
鬼婴越来越痛苦，整个躯体都扭曲了起来，面孔变得万分狰狞。
直到这一刻，鬼婴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可怕，她有些后悔，不该大意轻敌，让这个家伙的攻击覆盖住自己。
不过幸好，他还有保命之法。
【婴变】
鬼婴心中默念，下一刻，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了许多的鬼婴，身上的气息也随之萎靡了许多。
光是这一次脱身，就消耗了这具神念躯体的三成力量，鬼婴不敢再那般大意。
它不再靠近方牧，而是直接远遁而开。
在它身后连绵起伏的山峦之间，是逐渐赶来的剩余近百万鬼物大军。
之前方牧和白骨元帅之间的战斗说起来时间很长，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交锋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早在方牧他们来临之时，鬼物大军就在不断靠近，现在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方牧。
足足百万鬼军，种类繁多，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大地。
它们朝着半空嘶吼鬼嚎，似乎恨不得将方牧撕成碎片。
不过当方牧一转头，冷厉的目光扫向它们之时，这些鬼物顿时偃旗息鼓。
毕竟这可是击杀掉它们的白骨元帅的恐怖人类，还是不要太嚣张为好。
之前它们就算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方牧和白骨元帅战斗的威压。
这座大阵不过数百里方圆，他们战斗的范围就殃及了几十里，没办法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人类小子，我承认你很强，只不过人力皆有穷尽，你再强，也无法抵御得住百万鬼军的消耗！”
鬼婴说着，它的力量已经蔓延到了百万鬼军之中，每一个鬼物身上，都缭绕着一丝青紫的神力。
这表明了一个对华夏战斗者极为不利的事实，那就是这支大军，此刻被一名神级强者接管了！
有句古话叫做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句话也可以反着理解。
一名善于统御士兵的将帅，绝对比一个只有战斗力强大的将帅要厉害得多！
这就是同等级之下鬼物大军比人类大军弱小的原因之一，那就是鬼物不会排兵布阵，无法充分发挥大军的力量。
所以它们围攻人类强者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以量取胜，而不能像人类大军一样，将量的优势累积出质的优势。
但是此刻，一切将截然不同。
鬼婴本就强大，它再用剩下的力量操控百万鬼军，神级之下，将无一人能敌！
是的，他对于战局做出了判断，要是独战现在的百万鬼军，他没有丝毫胜算。
最多就是将对方打得半残，而自己也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已。
这并没有什么用。
当一名鬼神谨慎起来，比它大意应对的危险层次要高得多。
“我承认，你们赢了。”
方牧耸了耸肩，将那条文字大龙收回进文典之中，然后缓缓合上书页。
听到这句话，别说是鬼婴，就是那些华夏战斗者都愣住了。
就这么认输了？
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够严肃的样子。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现在的鬼军比刚才恐怖了不止一丁半点，所以也能理解方牧，但还是有些觉得不太适应。
因为之前方牧面对的重重险境，可都没有认输得这么快。
那鬼婴看到方牧的态度，并没有放松，反而小心翼翼地锁定了前者，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它已经把方牧当成了真正的对手，所以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认输而有任何懈怠。
现在的他，对方牧已经有了一些心理阴影，只有后者死去，才能消除它的顾虑。
甚至就算死了，也得将这家伙的尸体搅碎成渣，将这厮的灵魂打成飞灰，才能安心。
“真的没办法了吗？”
王野看着方牧，有些迟疑地询问。
“当然，这种情况，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了，它们鬼多势众。”
听到方牧的答复，王野无奈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方牧说话的语气，还是毫无半分惊慌，就像是述说了一件家常事一样，不轻不重。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现在可是面临生死的大问题，要是他们打不过，就得被这些鬼军弄死啊！
当然，他们两个或许不用死，毕竟有护道者保命。
可是其他的华夏战斗者，绝对没有那么好受了。
护道者能护住自己的道主就已经很难得了，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在护道者的能力之内。
毕竟这是借助契约生成的效果，并非是护道者真正降临。
“小子，不管你有什么花样，现在，都得死！”
鬼婴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有序地调遣大军。
鬼物大军配合默契，隐隐间有强横的力量蔓延，无数鬼物穿插之间，竟是有种莫名的玄奥气息。
方牧知道，这是类似于人族的军阵，这个或许要叫做鬼阵。
借助不同鬼物的力量联系，产生的奇妙效果。
能凭自身能力操控这么多鬼物数量的，也只有鬼神层次了。
“等一等，我觉得，你们以多欺少，有点不讲武德了。”
方牧笑着看向那些鬼军。
鬼婴心中一颤，它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件事情必须得告诉你，就是别忘了，我来这大阵里的目的。”
此话一出，鬼婴当即看向了那根阵柱，当即瞪大眼瞳，浑身鬼力气息都不再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