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这是你家要办什么事儿?”
两笼猪肝、四个猪肚、五个猪心五个猪栗子，一笼肥肠，一个猪头两只猪蹄……外加几根大骨。
“是呢，杨智修房子十九上梁。”叶佳荣随口一说：“我也就只能给他办这种便宜的席面了。”
最不值钱的就是猪下水了。
当然，大骨也不值钱，到时候杜屠夫会送她的。
“你是真本事。”杜屠夫也听人说过了，林家湾水库叶姑娘烧的菜不管是哪一样都好吃：“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能成为最好的食材。”
“杜师傅夸我呢。”叶佳荣笑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大叔将这些给我留着。”
她又到李豆腐往日摆摊的地方看了看，只有另外两个豆腐的在。
“咦，李豆腐呢，又卖光了啊。”
“是呢，别找他了，我之前说要买两斤，结果遇上一个做事的全都要了。”
“做事的不早点订，跑来抢我们的。”
几个人有些抱怨。
“唉呀，几位，我这儿也有豆腐呢。”
“你的豆腐煮汤挟不起来，碎成渣。”
……
卖豆腐的人脸上好一阵尴尬。
同意是生意，有些人却是供不应求，有些却是卖都卖不掉。
这其中的差别真的扎心。
叶佳荣也没见着他，干脆就又跑去找杜屠夫帮忙带个信。
“杜师傅，回头你见着李豆腐帮我给他说一声，十九那天我要二十斤，让他送大田坝村。”
“行行行，我一定将信带到。”
交待好镇上的东西后，杨智和叶佳荣这才急急忙忙往黄家山煤矿赶。
“唉哟哟，叶姑娘，你们总算来了，我眼睛都望穿了。”周大姑是真的急：“猪都杀了，还想等你来煮血旺吃，结果还是等不及。”
这会儿都下午两点了。
“对不起，周大姑，临时有事儿耽搁了点时间。”叶佳荣道：“不过您放心，保证耽搁不了出席。”
嫁女的正头席是在第二天早上。
今天晚上也是有客人来的。
“今天晚上是十二桌，明天早上应该办二十二桌。”周大姑连忙给她介绍情况：“远亲和村子里沾亲带故的人都会今晚来吃席，余下的是明天早上来。”
“好，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今晚的菜可以随意一些，明天早上才看本事。
因为没吃饭，周大姑让大儿媳给她和杨智热菜。
叶佳荣有一个怪脾气，不喜欢吃别人吃剩下的。
看她热菜干脆阻拦了。
“我看这儿有个萝卜，我拌个萝卜丝就吃了，那些菜太油了，不想吃不用热了。”叶佳荣就让杨智去切萝卜丝。
“大妹。”这会儿黄大舅走进了厨房：“听说你来了，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黄大舅，目前没有，等有的时候再喊你。”
“好的，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这里也不是外人，我大嫂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他二叔，说我什么坏话呢？”周大姑笑着走了过来：“哟，杨智，你这切的是萝卜丝？”
丝得像头发丝，还没有碎没有断，一条条的煞是好看。
“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杨智嘿嘿两声假装谦虚。
毫不夸张的说，他蒙着眼睛也能将萝卜丝切成这样子。
这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叶佳荣听出了他话里的卖弄，都懒得说他。
“肉打肘子，排骨砍出来，瘦肉切丝，肥肉切落片……”因为周大姑点名做的席和自家老娘满七十是一样的，所以这活儿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得令。”杨智摸出自己的那把砍刀就将在菜板上大展身手了。
“我看看呢，听说大嫂请的是个女厨子。”人群中挤进来的是黄芬，黄大舅的亲幺妹，如今在黄家山煤矿里面当小工。
“女厨子本事如何要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不过啊，你看那个切菜的男人才厉害噢。”
不知什么时候，灶房门口已经围满了大闺女小媳妇，这些女人看杨智切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洒脱，大写的一个服。
按着惯例，谁家有红白喜事总要在村上请几个人在厨房里帮忙。
结果，黄大嫂请她们来只帮忙洗碗剥蒜，别的什么活儿也不交待，问切菜砍肉的事儿，她说有人做。
硕大的一个灶房里，就只余下了一个杨智。
叶佳荣都去和周大姑商量明天早上几点开席合适的事儿了。
杨智属于人来疯那类型的，越多人看越得意忘形。
见大家伙儿看得热闹，干脆在砍排骨的时候玩起了双刀。
左右同时开刀，难得是，宰下的排骨大小均匀无误。
“大厨就是大厨，砍肉的本事都不同。”
“耶，小伙子，你本事好噢！”黄芬看着杨智这样子眼睛都直了：“你比我们伙食团的墩子还厉害。”
什么叫墩子？
等杨智知道是专让对切菜砍菜的一种工种的称呼后摇了摇头。
让他和一个墩子比，也忒没出息了一些！
他以前可是一个玩刀耍杂技的。
“小伙子，你谈对象没有?”挤在门口的隔壁大嫂就心动了。
“哈哈哈，兰大嫂，你这是想要招女婿？”
兰大嫂有一个女儿，长得挺漂亮的，但是就是要招赘，因为她有一个儿子十二岁那年下河洗澡没了，这个女儿自然是要留在家里。
“要是没有对象，我还真是看得起。”兰大嫂这个人说话很直接。
“兰大嫂，怕是不行噢。”黄芬哈哈大笑：“你不能撬墙脚，我听我二哥说，这个大厨是我姐的外甥女，切菜的就是外甥女婿呢。”
“当真的啊？”兰大嫂好生遗憾：“可惜了！”
众人就笑起了兰大嫂，问她到底要给自己闺女招个什么样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家兰花倒是不用上别人家去受气，我就想找个能干点的小伙子，知冷知暖和她过一辈子就行了。”兰大嫂一声叹息：“可是，好小伙儿都不愿意入赘。”
入赘的都是兄弟姐妹多的，或者打听到品行不太好的，招女婿耍把戏，她可不敢引狼如室啊。
杨智手上没停，耳朵也没放过这些妇人说的话。
他记下了这么一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大妹要嫁给他，这两点必须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