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叶佳荣觉得老娘比自己清醒。
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件事儿：这家伙最好不要死啊，千万不要死啊。
哎，怎么就不忍忍呢。
都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忍了或许万香就不会被逼上绝境了。
唉……
忧心忡忡的叶佳荣抱了杨智的衣服回娘家时浑身湿潞潞的杨智正跑了回来。
“怎么样，她有没有事儿？”
“死不了。”杨智没好气的说：“寒冬腊月的，害得老子冻得像条狗，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啊。”
“快去洗一个热水澡，洗了出来喝姜茶。”李秀兰叹口气道：“怎么就逼成这样了啊。”
叶佳荣有点心虚，自己好像也有点罪过。
杨智跑去洗澡了，叶佳荣坐在那儿有点发抖。
杨智出来的时候，二妹将红糖姜茶给熬出来了。
“快趁热喝了。”李秀兰道：“多喝一碗，千万别感冒了，大妹怀着身子呢，你若感冒了怕传染她。”
“好，娘，我没事儿，肯定没事儿。”
杨智说起了他跑到水库的事儿。
“我刚跑过去，就看见她往下跳，万大婶叫了一声就吓得坐到在地上了。”杨智道：“老婆，她能活都是你的功劳。”
“别，她跳水库别赖在我身上就好。”
“怎么说呢，怎么就赖在你身上了？”李秀兰瞪了她一眼：“这人要自己寻死拦都拦不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佳荣吐了吐舌头没好意思说话。
“老婆，你别胡思乱想。”杨智道：“走吧，回去睡觉。”
“她真的没事儿吧？”
“能有啥事儿，她前脚跳下去，我后腿就跟着将她捞起来了，冷水都没喝两口。”杨智道：“顶多就是感冒发个烧。”
“那行，回家睡觉。”
这次死不了就行。
下一次死了也和自己没关系。
两口子回到家里，杨智将门关上。
“老婆，你别乱想，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没有我们那事儿她也是不想活的，她之所以问我那句话，怕是觉得临死之间想要寻一个答应吧，觉得不甘心输给你吧。”
“那……你同情她吗？”
“同情个屁，世上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同情得过来？”
“再说了，我要怎么同情她？难不成抛下你们母女去娶她？”杨智乐呵了：“老婆，你可别善良得将老公都让出去啊。”
“我又不是傻瓜。”叶佳荣也是服气了，他的想法还真是天真。
“这就对了。”杨智去烧了热水给她烫了脚，然后上床睡觉，搂着媳妇儿的感觉真好：“老婆，这些年我看得多也想得多，这人啊，一辈子要怎么过完全看自己了。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人死如灯灭，死了顶多在乎你的亲人心疼一段时间，回头活着的还是继续活着，也影响不了谁。”
这话，很有道理啊！
“像万香这种，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还怕不能离婚？”
杨智觉得万香很傻。
“娘看见你抱着她抱回去的时候，我都吓耙了，浑身无力。”
“你就是爱多想，不关你的事。”
叶佳荣脑子很乱，今晚的刺激太大了一些。
“对了，老婆，我今晚抱她是迫不得已的，万大嫂吓得瘫成泥了，又这么冷的天气，我要是不抱她回家就得冻成死狗了。”
“我知道，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嗯，我老婆最明理，这一点儿别人也比不了的。”
两口子又说了一些话，最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秀兰就悄悄的说：万家请了赤脚医生郭医生。
“可能是感冒了。”叶佳荣道：“娘幸好有您坐镇指挥。要不然我哪能想到给熬姜茶这些。”
“那是，老娘走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多。”李秀兰骄傲的说：“这么冷的天气不喝红汤姜水铁定感冒的。”
母女俩正说着话，关大婶就来了。
“听说没有，万香昨晚跳了水库。”
“万大婶，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她隔壁的人说的，昨晚在家里又哭又骂今天早上还请了郭医生。”关大婶叹息一声：“这是被逼得过不下去了吗？”
“万家……闹得不像话啊。”李秀兰想起了叶泉水说万强在镇上偷人钱的事儿，但又不敢告诉关大婶：“都是万怀成那个东西，害得一家人过不上一天好日子。”
“可不，男人不好害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害着了儿女呢。”
“听说要离，她娘不让。”
“这次连死的心都有了，再不离怕还要寻死。”
“这年头，离了又上哪儿找好的？”关大婶道：“离了名声也不好听。”
“名声又不当饭吃，遇上这种人早离早解脱。”
……
李秀兰和关大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热闹得很。
“咦，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你们也知道了吧？”
“是小智在水库里捞起的她。”李秀兰的意思很明显，我女婿救了人呢。
“啊，这么巧？”
“可不，昨晚大妹吃多了粽子说要出去散步，就看见她哭着往水库的方向跑，杨智就去喊了万大嫂，大妹怕真有事儿让杨智去看看，一去的时候就正遇上她跳。”
“真正是菩萨保佑噢，遇上杨智了，要不然，今天就该做道场了。”
“唉，年纪轻轻的，何必。”
“我们家没怎么和她说话，关大嫂，你和她说得上几句，回头劝劝她吧。”李秀兰一声叹息：“女婿不好重新选择一个就好；这女儿要是没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是啊，女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要是过得不好也心疼。”关大婶认同李秀兰说的话。
叶佳荣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如果万大婶确实因为彩礼退不上不同意离的话，那万香唯一的办法就是挣钱还了吧。
可惜她和自己磁场不对，否则倒不介意拉她一把。
就她对杨智那心，叶佳荣是恨不能远远的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