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团伙作案，一共有五个人呢。”关大婶好后怕。
“一个村子有这些人简直就不能清静。”
“关大婶，都说兔子不吃窝外草，未必他还敢给队里的人下手？”
哪有不敢的！
“我们娘家那边就有一家人就是手脚不干净，全村人都遭殃。”
不是吧？
“全村都知道他家有不学好，硬是从祖传的。”
村里的瓜果蔬菜绝对是他家先吃。
“见啥都偷，你说尝个鲜也就算了，结果，他还能偷去卖。”
李秀兰和叶佳荣面面相觑。
“你说像我们村里将鸡鸭养在门口池塘里，养在圈里？想都别想，你要真养在屋外，毛都见不着一匹。”
“就算这样，还是有被偷的时候。”
千防万防了，依然也有没防着的时候。
“那年腊月间雾很大，我幺婶家头一天杀了过年猪，第二天一早幺叔去上街了，幺婶在井边洗衣服。”
关大婶说她家门口离井边不足两百米远，平时一眼就能看见门，所以没养成锁门的习惯。
结果这一天就惨了。
“等幺婶洗完衣服回家，晾在桌子上的肉全都没有了，还留了四根猪脚杆！”
“真是他家干的吗？”
“不是他家还有谁。”关大婶道：“我幺婶提了一大桶去洗的时候刚好和他家女人擦肩而过，听我幺叔说他上街的时候那家男人还和他打了招呼。家里孩子们上的上学下地的下地，有没有人他们最是清楚。”
于是就给了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都没找她？”李秀兰问。
叶佳荣觉得自家老娘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
这种事没证据，找他也不会认。
“找有什么用，村里人谁不知道是他们，偏偏就是逮不着。”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没证据也就只能指桑骂槐过过干瘾。
“说起来也是气，真是一次都没有被捉住过呢。”
只知道是他们一家子干的，偏偏没证据。
“关大婶，您都说了，他们是祖传的技能，肯定是专业的。”叶佳荣插了一句话，逗得关大婶和李秀兰都笑了。
“哎，你关大叔还让我有空多去万家走走，劝劝你万大婶。”
关大婶将小浩丢在叶家，让他和小七小八玩，由李秀兰看着。
“那家人……不想让小浩接触。”
“行，让他三个一起玩儿，你去忙你的吧。”
李秀兰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怎么说呢，有些人家你真是去都不想去。
人的精力本来就有限。
万大嫂整天都和那个男人吵吵闹闹。
没教好孩子也没时间打扫屋子。
毫不夸张的说，她家的院子是全村最脏的。
自从万香出事后，更是显得颓废和阴冷。
很多人走到她家门口都是绕道而行，唯恐沾上霉运。
这会儿怕是更避着了，一死一坐牢，真的是霉得很。
“万大嫂，在家吗？”
关大婶刚走到院门口，那条癞皮狗就冲着她汪汪的叫。
“叫什么叫，你个黄眼狗，认不到人啊。”关大婶有点气恼。
万大嫂从屋里走了出来，东望西望看了半晌。
“谁喊我。”
“万大嫂，是我。”
“噢，是关大嫂啊，你快进来坐，我眼睛不太好，你不出声我还没认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将狗撵到柴房里关上。
关大婶进院子，有一种下脚都找不到地方的感觉。
满院子都是鸡屎，院子里的树叶落得满地都是，也不清扫一下。
“关大嫂，你今天有空来了。”
万大嫂弯下腰看了半晌才看到了板凳的方向，然后给她端了一张过来。
“快请坐。”
“你的眼睛？”
“看不清，模糊得很。”万大嫂说到这儿眼泪又流了出来：“有时候都恨不能像香儿一样跳下去死了算了。”
“可不能这样想。”关大婶心里渗得慌：“你儿子还要出来的，出来了要是没人看顾着可就完了。都说了，宁肯死当官的爹不能死讨口的娘。不管怎么样，他出来还要成一个家，你得好好的将这个家立起来才行。”
对面的女人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
“你真的不能再哭了，再哭也没用啊，换不回他来，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这话谁都懂，但是想要做到不容易。
“万大嫂啊，我说一句难听的话，你真要是没了，最可怜的还是你儿子。”关大婶知道她现在最心疼的就是那个坐牢的儿子：“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搞好身体，好好支撑着这个家，等娃儿回来了，再给物色一个媳妇儿。这男人啊，就是缺管教，娶一个厉害点的媳妇儿管着就好了。”
“我家老二不是这样的人，天杀的，都是那个王八蛋，害了我闺女又坑我儿子……”
听着她哭诉，关大婶心想你省悟得是不是晚了些。
可是又不能这样说，还是只能安慰。
劝了好久，关大婶还建议她明天去镇上卫生院看看眼睛。
“眼睛模糊了以后会越来越看不清楚的，可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大嫂。”
送关大嫂走后，万大嫂又倚在门上流了好一会儿泪。
她哪来钱去看眼睛。
女儿没了，想着自己对不起她，什么都按着好的办，自己每年卖点鸡鸭卖肥猪攒下来的钱全都用光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才几个月功夫儿子又出事了。
男人啥事儿都不管，除了喝酒就是打牌。
她怎么就将日子过得这么惨了呢？
以前还有女儿帮衬着，现在谁都帮不上她的忙。
关大婶回到叶家，又是了阵摇头叹息。
说可怜又说惨。
“早几年，她嘴还很刁歪，和你家那位有得一拼。”关大婶道：“现在这样了，也没个人愿意去帮衬。”
良心话若不是关大成是队长她也不想去万家。
“从进她家门到出她家门，简直就没有好心情。”关大婶道：“我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是受了影响。
“关大婶，万香真的死了吗？”
啥？
不仅关大婶连着李秀兰都吓了一大跳，坟头都长草了大妹怎么还说这个话？